阿飘在外科病房当护士,相当恐怖,伺候的都是缺胳膊断腿,开膛破腹的主儿。阿飘却干得津津有味,带着甜甜的微笑,慢声细语,热情面对每一个病人。
她属于“幼儿园阿姨型”,看到小孩睡熟,轻手轻脚掖被角的那种;再加上人长得漂亮,病人暗地里叫她“小甜甜”护士。
为了“小甜甜”护士,很多住院的不愿出去,没住院的盼着进来,可惜她呆的不是地方,住院至少得割盲肠,代价太昂贵。如果换到内科病房,绝对爆棚。
医院的大楼为“工”字型,前面是门诊和“院办”,后面是急诊,外科病房在后面一栋楼的三楼。连接两幢楼的,是一条蓝色玻璃钢弧顶的走廊。 与我同时上电梯的,还有一个带眼镜的胖妞儿,一个由头至尾包装成护士的胖妞,一身白;我一笑,她以为是淫笑,扭捏半天。叮咚,三楼到了,我彬彬有礼做个“请”的姿势,胖护士羞涩地说:“谢谢。”一跳,跳到了电梯外。
我追上前,道:“小姐请留步。”
胖护士似乎早有准备,猛地掉转身:“我叫胡美丽。”她说。
我一楞,没人要问你的名字呵;旋即明白过来,她以为我是专门搞暗恋的!于是不动声色地赞美道:“好美丽的名字,请问阿飘在哪个病房?”
见我打听阿飘,她顿觉失望,慢慢摇头:“她在三楼,我是五楼的。”这时我才记起,人家摁的是五楼电梯按钮,我把人“请”到三楼干嘛! 与我同时上电梯的,还有一个带眼镜的胖妞儿,一个由头至尾包装成护士的胖妞,一身白;我一笑,她以为是淫笑,扭捏半天。叮咚,三楼到了,我彬彬有礼做个“请”的姿势,胖护士羞涩地说:“谢谢。”一跳,跳到了电梯外。
我追上前,道:“小姐请留步。”
胖护士似乎早有准备,猛地掉转身:“我叫胡美丽。”她说。
我一楞,没人要问你的名字呵;旋即明白过来,她以为我是专门搞暗恋的!于是不动声色地赞美道:“好美丽的名字,请问阿飘在哪个病房?”
见我打听阿飘,她顿觉失望,慢慢摇头:“她在三楼,我是五楼的。”这时我才记起,人家摁的是五楼电梯按钮,我把人“请”到三楼干嘛! 阿飘值夜班,五点半到。这是一个护士长模样的大姐告诉我的。
现在是四点二十分。
当时这位大姐正在写字,坐在护士值班室里,有模有样,就像外企白领。听说我找阿飘,从下往上打量我,表情严肃,当我是刺探军情的间谍。
“你是干嘛的?”她冷峻得像武侠片中的冰魄神针。
“我是她朋友。”
护士长嘲笑地横了我一眼,只顾拿笔在纸上划拉,不再理我。
“她在不在?”我有些着急。
“打她电话。”
“没开手机。” 护士长站起来往外走:“少来这一套你们这些个年轻人拿恋爱当饭吃也不分场合现在是上班时间帅哥!”她一边走一边愤愤地说。
神了!她怎么知道我找阿飘是为了恋爱?
“整天泡在医院里也不上班那天还有个送花的花能当饭吃……”说着她飘远了。
看来追阿飘的还不少,我本来就心虚,这回麻烦大了。我像被针捅坏了气门,刚才的热情瞬间消失,戳在办公室门口发愣。
“喂,怎么还没走?阿飘有男朋友!”护士长溜达一圈回来,冲我嚷嚷。
“我不是那意思?大姐。”
听我叫大姐,护士长的口气有些缓和,说:“那是啥意思?”
“我…我是豆子男朋友,找她有事!”我心一横。爱咋的咋的。 提起豆子,护士长从上往下打量我,脸上缓缓泛起笑容。看来她们认识。
她告诉我,阿飘——五点半的班。
现在还不到五点,时间还有富余。但是,此时热情顿消,心就像在冰箱里冻了一晚上,没半点热乎地方;剖开肚子一看,连血都是冰渣做的。
阿飘的模样人见人爱,全深圳的精英都在追她,我一个当贼的算哪根葱?
边想,边到了宝安南和嘉宾路的交汇口;以前那儿有个家具店,叫金海马,门口就是公交亭;到了公交亭,看来我该打道回府了。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情绪低落到极点,心惊肉跳,就像空桶里注入一罐铅。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只在当年毛葳猝死前夕才出现过。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想。正在这时,我看到阿飘。就在马路斜对面。
她手持紫色碎花布遮阳伞,穿一件粉红的连衣裙,脚步匆匆,顺着嘉宾路往交汇口的斑马线方向走。
阿飘阿飘。血一下涌上我的头,使我顿时忘了一切;管不了那么多,先搭讪再说。 我瞄了一眼交通灯,老半天了,还在那儿瞪着红眼睛。
这就是命运,命运就是这般乖桀。就在我准备横穿马路的时候,一辆载人的摩托车驶进视野,它冲上人行道,急速向阿飘逼近。
“留心抢包!”职业的预感使我差点叫出声。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摩托车后座上那个人一探身,抄住阿飘肩上的女士坤包;阿飘似有察觉,用手挡了挡。
就是这一挡,她忽悠一下飞起来,就像风中的羽毛飚起,然后急速下降,石头般砸向交通护栏;只听哗地一声,护栏倒了一片。她手中的阳伞风筝般飞向天空……
那摩托抢到包,停也未停,一溜烟驶上宝安路,消失了踪影。 我在宝安南与嘉宾路交汇口的斜对面,眼睁睁看着阿飘倒在血泊中。
阿飘。
阿飘阿飘。
阿飘阿飘阿飘阿飘阿飘。
阿——飘——。我几乎疯了,不顾一切地冲向滚滚车流,耳边响起一串急刹声;左脚跨上人行道,右脚没躲过,被一辆疾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