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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grah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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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偶是深圳一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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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8:51 | 只看该作者

此后,这颗钻石又更换了许多主人,有的被送上断头台,有的全家溺水而亡;直到1958年,一位美国珠宝商购得此宝,将它捐赠给华盛顿史密斯博物馆,厄运才算消除。 史密斯研究院是世界最大的收藏机构,收藏了许多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如一些国家的帝王加冕用的珠宝、器物等。“法国蓝宝”就和这些宝物陈列在一起。 1972年,韦一平慕名到史密斯博物馆参观,在众多宝物中,一眼看到“法国蓝宝”;这颗钻石本身似乎有一股奇异的魔力,专能激发人们心中的贪欲。韦一平从此茶饭不思。 他本就是个有名的“钻痴”,“法国蓝宝”使他痴上加痴。为了得到这颗钻石,韦一平可以说处心积虑。 史密斯博物馆存放的珠宝不仅昂贵,而且大多有历史价值,防卫森严。世界上好多“珠宝大盗”都想打它的主意,结果是“赔了媳妇又折兵”,有的甚至搭上性命。

不过,对此韦一平倒是不在乎,所谓高人自有高招,他在乎的是关于这颗钻石的可怕传说。 对钻石的迷恋和崇拜,使他深怀恐惧,相信加诸它身上的一切。同时,他也相信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于是花了三年时间,遍访“法国蓝宝”的诞生地,寻找克制之法。 却原来,当年法国传教士杀害婆罗门,盗走钻石之后,激怒了全印度的婆罗门教徒,他们将血涂在神庙的门槛上,诅咒所有得到这颗钻石的人。 他们发誓说,钻石不回神庙,咒语永不解除! 一个婆罗门教徒告诉韦一平,如要解除咒语,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钻石送回神庙,安放到神像的额前。哪怕只是钻石的一小部分,也能告慰死去的灵魂,令咒语消除。

韦一平进一步打探到,这颗钻石500年前出世时,重112.5克拉,传到俄国女皇加德琳一世手里,将它一分为二,较小的那块称为“天湖之眼”,几经波折之后,为香港一位富商所收藏。 为此,韦一平施展妙计,与另一个钻石大盗“妙手空空”杜飞飞联手盗走“天湖之眼”,准备送回神庙,以解除咒语,然后再盗“法国蓝宝”。 可惜的是,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钻石到手后,杜飞飞起了贪念,竟携钻远走高飞,躲到广州。韦一平此次回大陆,就是为了找杜飞飞。 可惜的是,钻石到手,他却被杜飞飞所杀害。 讲完韦一平的故事,何守义长叹一声。他说:“其实真正害他的是‘贪心’二字,贪心才是永远解除不了的咒语。”

是呵,世上若无贪心之人,哪有那么多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师徒二人嘘唏一番。乔小七道:“师父,怎样给师爷办丧事?” 何守义道:“做贼的见不得光,把他老人家悄悄埋了吧。” 乔小七依命,知道这件事不能张扬,毕竟韦一平是中枪死的,而且是香港人,GA局盘问起来,没事也整出事来。于是,他到商店里买了一张草席,两把开山用的镐头,回到家中。 此时燕儿已去学校上学,师徒二人来到天井,将葡萄架下的石桌搬开,开始给韦一平挖坟坑。“挖的越深越好!” 何守义说。 他们轮番上阵,大约挖了三四个时辰,乔小七在坑底说:“再挖就见水了。”他躺下一试,刚好合适,心道:“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躺进这样的坑里。”伤感之情油然而生。

将韦一平葬了,二人把石桌恢复原位,多余的土一点点冲进下水道,忙了一上午才收拾利索。此时,乔小七才想起自己没上班也没请假,于是饭也没吃,急急忙忙赶回酒楼。 快走到十字街的时候,乔小七突然发现气氛不对,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带红袖标的民兵,时不时还碰到荷枪的战士。 乔小七刚埋了师爷,心中有鬼,一见这情景,脊梁骨不由冒出冷汗。“该不是冲着师爷的事来的吧。”他想。再一想,这里本来就是边境,军民搞联防是正常的,暗怪自己多心。 正走着,远远看到一队人,正是新安酒家的民兵,于是上前打招呼。 今天是胖师傅带队,扎着武装带,腆着肚子,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正在路口来回溜达。看到乔小七便喊:“过来过来,正找你呢。” 乔小七还没等他问为什么没上班,主动交代:“早晨起床觉得不舒服,就……”他假装有气无力,还摸摸额头。

胖师傅摇摇手,边溜达边说:“不来就不来吧,反正今天不开张。” 乔小七说:“你们这是……?” 胖师傅压低嗓子,凑到他跟前,神秘地说:“军事秘密。” 乔小七笑了笑,没敢多问。 胖师傅却忍不住了,道:“我只告诉你,千万别给旁人说。”他用近乎耳语的语调道:“昨晚上敌特搞破坏,还开枪打死了人。” “有这种事?” 乔小七心中咯噔一下。 “还不信?我舅子是GA局的。” 胖师傅一挑大拇指,神气的说。 乔小七点点头,表示深信不疑。 胖师傅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得意地拍拍乔小七的肩膀:“既然生病了,就不要挂念工作,回去休息吧。”他坚定地望着远方:“我们掘地三尺,也要把敌特找出来!” 他一只手搭在乔小七肩头,另一只手缓缓向右前方推出,猛然一挥,动作酷似电影《红色娘子军》中的洪常青。

乔小七的传菜组归胖师傅管,既然他说休息,乔小七也就顺水推舟,返回何守义家中。 何守义埋了韦一平之后,悲伤之情又起,爬在石桌上哭了一会儿,磕了三个头,推单车准备上班。正在这时,乔小七返回,他一进门就说:“不好了师父。”接着把胖师傅的话转述了一遍。 何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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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9:00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深圳的贼干了一件大活 人生无常,瞬息万变,充满了不确定。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将发生什么。 在人生的旅途上,谁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这还真是千古之谜。伟大的释迦牟尼佛,他放弃了尊贵的王子身份,在菩提树下打坐七七四十九天,试图参透世界的真谛,最终悟出一个“空”字。道家的老子,他骑青牛过涵关,留下道德三千言,留下的是“无为”二字。还有就是孔夫子,面对自己的困顿,所发出的一声叹息,那是“命也夫!”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生而为贵人,那是你的命;##被过滤##输钱,做生意赔本,那是活该。 既然是“命”,世界就没有什么可烦忧的;命里注定一场“空”,永恒才是快乐老家。 所以有为不如“无为”,随遇而安,享受人生。

2001年夏季的一个夜晚,在蛇口最大的清吧“了了聊”,我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抑扬顿挫之间,烛光摇曳,似乎心有所感。如果它有心的话。 可惜的是,在烛光的对面,映照的是一张毫无感觉的脸。脸上面有两只眼睛,毫无表情地注视着我;脸上面有一张嘴巴,毫无表情地呷着78年份的XO。 这张脸的主人当然是豆子。如果是小赖,我早打得他满地找牙。 从七爷房里一出来,豆子就拽住我,将我拽上车,然后一路狂奔,来到“了了聊”吧。 从人家晚上开门营业,一直到11点,三个小时,她没有说一句话。就是这样,看着我喝酒。好像我是下酒菜。 “了了聊”的环境挺别致,设计得宛如一个浪漫的仲夏梦,轻柔的小夜曲像森林里吹来的微风,爽得使人发酥;四下里烛火一片,似有千百只萤火虫窃窃私语;尤其是情侣座上的秋千椅,两根粗麻绳吊一块木板,既便宜又实用,荡呀荡,荡得头晕。 你还不能说这玩意糊弄人,不然行家会笑话你没品位。要的就是这个调调。

豆子看着我喝酒,一喝就是仨钟头。她不吭声,我不能不吭,不然人家以为是俩酒鬼。于是我就滔滔不绝发表演说。 根据多年的情场经验,我知道对面这个女孩患了什么病——她得了“吃醋综合症”,吃阿飘的“飞醋”。 干嘛爱她不爱我,我比她差吗?这是女孩子的普遍心理。如果你真的追她,那就上当了,她肯定不理你。 被人追是一回事,人家不追又是一回事。这就是女人。 给足她面子,让她以为是天上的仙女,摆出个“想追不敢追,追也追不着”的架式,等过了这个劲,就没事了。

于是我假装不懂她的心,口若悬河,给她讲我也说不上信的真理。老谋深算地敷衍她,让她以为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心里一激动出家算了。 其实,这番话与其说是开导豆子,不如说是开导自己。因为讲着讲着,我自己心里倍感激动。在这之前,我脑子里全是七爷的悲苦故事,并由此联想到一个诗人的堕落,联想到葳葳的死,感慨万千。“命也夫!”唏嘘不已。 人心向善,没有谁生而为贼,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七爷呵,当贼王是你的命,失去亲人和朋友也是命。当时我真想脱口而出。但是,话到嘴边又活生生吞进肚里。多言惹祸,明哲保身。身为中国人,还能不懂这道理? 所以,无从发泄之际,豆子给了我一个表现的舞台,就一口气讲了仨小时。

“讲完啦?”豆子甩出一句话。我点点头。 她站起来就走,我赶紧就追。不过,刚站起来,被侍应生拦住。 “先生。”他面无表情地叫道,似乎在提醒什么。 “干吗?”我有点莫名其妙。 “580块,谢谢。”他礼貌地看看菜单。 对了,忘了这个岔儿,光消费没付账。这些哥们穿着大领结白衬衫,静静的站在暗处,给人的感觉彬彬有礼,想不到是酒吧“暗探”。 我迅速从大皮夹子里抽出六张一百的,往菜单上一扔,夺路而走。“欢迎下次光临!”侍应生的声音不温不火。

赶到停车场,豆子已驶出两米多远,我连叫两声:“等等,等等。”她耳朵里却像堵了软木塞,好在我腿脚利索,使出一招叫“八步赶蝉”,噌地蹿进她的敞蓬车。 豆子一踩油门,敞蓬跑车以“航天速度”驶出酒吧街,风吹得衣缺哗啦哗啦响。她脸上依旧木然,像戴了人皮面具,长发随风飘扬,犹如黑夜中的披风。 看来这小妮子今晚上不对劲,该不是她当真了吧?有点玄。一路上,我胡思乱想。 正在胡思乱想,豆子的车嘎地停在路边。她一把抱住我,将头扎进我怀里。“亲亲我。”她说。声音沙哑。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有些慌乱,下意识撤撤身子。“你…你好烫。”我说。

“躲吧你!躲!”豆子突然激动起来:“我身上有屎?!”她疯狂地抓住我的衣领,眼睛空朦一片。“我的心好痛。”她说:“我的心叫你搅碎了!”她说。扑到我怀中嚎啕大哭,拳头不住点地往我身上招呼。 在这一瞬间,天也塌了,地也陷了,我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了。本来我就是个情绪化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在那个晚上,我吻了豆子。 她的嘴唇很烫,就像一轮燃烧的太阳,野香裹着清香,将我从水里拖到火里,从地狱送到天堂。 她的舌尖很灵巧,就像伶俐的小猎人,围剿我,吞噬我,将我轻轻含在嘴里,又故意让我逃脱。

豆子激起了我内心潜藏的##被过滤##,让我不顾一切地堕落,让我疯狂让我痴迷。 让我将整个宇宙压在身下,拼命地碾压她揉捏她。 让我把她尖挺的小##被过滤##当成温暖的家,将她当成家中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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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9:07 | 只看该作者

这次行动,抽调的都是溜门撬锁的好手,所以干起活来干净利索,三分钟之内就撤离现场,基本上没发生什么意外。 只是小赖运气不好,刚走进一家的门,就听见屋里有人喊:“谁呀。”是个老女人的声音。好在他经验丰富,答道:“阿婆,我来取点东西。”说着便走进主卧室。 他见床头柜上有一个皮包,顺手夹在腋下,又迅速拉开抽屉拿了几件值钱的首饰。墙上挂着一张巨幅结婚照,上面印着金字:杨伟、胡菲百年好合。他一笑,心中更有了底。 出了卧室门,一位老太太进入视野,慈眉善目,坐在轮椅上。小赖脸上堆着笑,道:“阿婆,伟哥说您的病好多了,让我再从国外搞点好药。” 老太太一听,挺高兴:“看,又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小赖边往外走边说:“不麻烦,都是自己人。” 老太太说:“喝杯茶再走吧。” 小赖急匆匆地道:“不了,在下面等着呐。” “走好。”老太太扬扬手。

刚踏出房门,一个GWY模样的男人挡在面前,正是结婚照上的杨伟同志。小赖不慌不忙,低声道:“杨SIR,送来点小礼物,请笑纳。”说着,亲热地拍拍他的胳膊,故作神秘地挤挤眼。 那男人初一愣,继而笑着说:“你看,又让我违犯纪律,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小赖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哈哈笑着挥手告别。心想,等他回到家,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这场有预谋的集体行动,就这样戏剧性地结束了。从这里可以看出,##被过滤##是个充满智慧的行当,即需要勇气,又需要机敏、果断;只是读者可能想不通,这么聪明的人,干***什么不行!

从当然五十九号楼撤出之后,我代替七爷做了盘点,收获颇丰。抛开金银首饰不说,现金就有一大皮包,大部分是港币,还有少许美元。 小赖是海关沿线的“掌钳”,专攻“港客的口袋”,此时把他气得眼珠子白多黑少,嚷嚷道:“我说港币怎么越来越少,原来都跑这儿当##被过滤##来了。” 最奇怪的是,出事之后,乔大羽三天两头往口岸##被过滤##跑,却没听到半丝风声。没人报案!唯一的变化,就是五十九号楼不约而同换上“气死贼”牌防盗门。 后来,我听说这个楼里不少人出了岔子;其中有个风光一时的“女强人”,平时俭朴得要命,戴的是十元钱一只的电子表,穿的是五十元一身的化纤衣服;出事的时候,从她家里搜获的脏款能买下半座地王大厦。还有一个人,以前是“油耗子”,精通川西蓝家的“无影手”,明知道他偷了国家大批资产,楞是从账上没查出来。没办法,只得训斥一番,放归山林。听说他退居二线后,在某个小国家买下一座岛,种满桃花,自命“桃花岛主”。 看来,“强中自有强中手”,我们这些职业小偷是“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

乔大羽本想从五十九号楼下手,唱一出绝佳的“双簧戏”,把“气死贼”牌防盗门炒起来,没想到人家不买帐。这就像说相声的碰到出殡的,胳肢半天没人笑。没人笑,他自己笑。因为毕竟见效果了。五十九号楼全部换上他的防盗门。 更没想到的是,这样一搞,等于掘开了防洪堤坝,差点没法收场——全深圳的小偷都改行溜门撬锁了!他们或扮访客,或扮修电话的,或扮推销员,或扮送煤气的工人,深入到各大生活区,锤子撬棍一起上,闹得深圳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原来不懂这门手艺的,临时拜师学艺,也加入这一行列。仅小赖一个人就收了六十多个徒弟,乐得他老本行也不干了,专门在家办培训班,拿提成吃回扣。过了不久,他就混上了深港两地牌照的“宝马”车。

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不能搞例外开缺口,中国人喜欢“跟风”,就连小偷也是如此。上行下效,谁也管不了谁,那阵子##被过滤##蹲的尽是偷儿,什么样的都有,什么笑话也都有。 据说有一天晚上,巡警在街上碰到一个老偷,有九十多岁,肚子鼓鼓的塞满东西,就像即将临盆的孕妇,他们马上围了上去,指住他问:“你,怎么回事?” 老头理直气壮地说:“我驼背!驼背懂吗?” 起初,那特恨小偷的刘局长挺高兴,一摸脑袋说:“嘿嘿,看来咱们的‘捉虱子行动’有成效。”后来,那虱子越捉越多,滚成球,滚成蛋,把GA局的人都快急疯了。看到不顺眼的,就赶紧盯上去。就像最近的香港一样,见到一女的就疑为大陆来的“##被过滤##妹”。

不过,光这样抓也不是办法,光抓小偷,其他案子怎么办?杀人抢劫,偷税行贿,##被过滤####被过滤##,那一件都比小偷干得滋润。 后来有人出主意说:“人有人王,贼有贼王,抓住他们的头,案就结了。” 刘局长说:“现在司法讲证据,派卧底盯了他好几年了!”搜集的证据不够定罪。 话音刚落,奇迹出现了。深圳的小偷瞬时间撤得干干净净。干净得扫帚上连一粒灰尘都没有。弄得深圳人很不习惯,说怎么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 与此同时,乔大羽唱起主角,不断在电视上露面,对深圳的治安情况表示担忧。他的“气死贼”牌防盗门再领##被过滤##,连续被推为销售“排行榜”的第一名。 要说乔大羽真是做生意的行家,不到一年功夫,将军集团就有了上百亿资产。最出乎意料的是,他把国外先进的小区管理经验引入深圳,防盗系统化一体化,成立了全国第一家与国际接轨的物业管理公司。第二年,他被评为美国《时代》杂志的封面人物

乔大羽得此佳誉,知恩图报,悄悄给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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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9:12 | 只看该作者

阿飘在外科病房当护士,相当恐怖,伺候的都是缺胳膊断腿,开膛破腹的主儿。阿飘却干得津津有味,带着甜甜的微笑,慢声细语,热情面对每一个病人。 她属于“幼儿园阿姨型”,看到小孩睡熟,轻手轻脚掖被角的那种;再加上人长得漂亮,病人暗地里叫她“小甜甜”护士。 为了“小甜甜”护士,很多住院的不愿出去,没住院的盼着进来,可惜她呆的不是地方,住院至少得割盲肠,代价太昂贵。如果换到内科病房,绝对爆棚。 医院的大楼为“工”字型,前面是门诊和“院办”,后面是急诊,外科病房在后面一栋楼的三楼。连接两幢楼的,是一条蓝色玻璃钢弧顶的走廊。

与我同时上电梯的,还有一个带眼镜的胖妞儿,一个由头至尾包装成护士的胖妞,一身白;我一笑,她以为是淫笑,扭捏半天。叮咚,三楼到了,我彬彬有礼做个“请”的姿势,胖护士羞涩地说:“谢谢。”一跳,跳到了电梯外。 我追上前,道:“小姐请留步。” 胖护士似乎早有准备,猛地掉转身:“我叫胡美丽。”她说。 我一楞,没人要问你的名字呵;旋即明白过来,她以为我是专门搞暗恋的!于是不动声色地赞美道:“好美丽的名字,请问阿飘在哪个病房?” 见我打听阿飘,她顿觉失望,慢慢摇头:“她在三楼,我是五楼的。”这时我才记起,人家摁的是五楼电梯按钮,我把人“请”到三楼干嘛!

与我同时上电梯的,还有一个带眼镜的胖妞儿,一个由头至尾包装成护士的胖妞,一身白;我一笑,她以为是淫笑,扭捏半天。叮咚,三楼到了,我彬彬有礼做个“请”的姿势,胖护士羞涩地说:“谢谢。”一跳,跳到了电梯外。 我追上前,道:“小姐请留步。” 胖护士似乎早有准备,猛地掉转身:“我叫胡美丽。”她说。 我一楞,没人要问你的名字呵;旋即明白过来,她以为我是专门搞暗恋的!于是不动声色地赞美道:“好美丽的名字,请问阿飘在哪个病房?” 见我打听阿飘,她顿觉失望,慢慢摇头:“她在三楼,我是五楼的。”这时我才记起,人家摁的是五楼电梯按钮,我把人“请”到三楼干嘛!

阿飘值夜班,五点半到。这是一个护士长模样的大姐告诉我的。 现在是四点二十分。 当时这位大姐正在写字,坐在护士值班室里,有模有样,就像外企白领。听说我找阿飘,从下往上打量我,表情严肃,当我是刺探军情的间谍。 “你是干嘛的?”她冷峻得像武侠片中的冰魄神针。 “我是她朋友。” 护士长嘲笑地横了我一眼,只顾拿笔在纸上划拉,不再理我。 “她在不在?”我有些着急。 “打她电话。” “没开手机。”

护士长站起来往外走:“少来这一套你们这些个年轻人拿恋爱当饭吃也不分场合现在是上班时间帅哥!”她一边走一边愤愤地说。 神了!她怎么知道我找阿飘是为了恋爱? “整天泡在医院里也不上班那天还有个送花的花能当饭吃……”说着她飘远了。 看来追阿飘的还不少,我本来就心虚,这回麻烦大了。我像被针捅坏了气门,刚才的热情瞬间消失,戳在办公室门口发愣。 “喂,怎么还没走?阿飘有男朋友!”护士长溜达一圈回来,冲我嚷嚷。 “我不是那意思?大姐。” 听我叫大姐,护士长的口气有些缓和,说:“那是啥意思?” “我…我是豆子男朋友,找她有事!”我心一横。爱咋的咋的。

提起豆子,护士长从上往下打量我,脸上缓缓泛起笑容。看来她们认识。 她告诉我,阿飘——五点半的班。 现在还不到五点,时间还有富余。但是,此时热情顿消,心就像在冰箱里冻了一晚上,没半点热乎地方;剖开肚子一看,连血都是冰渣做的。 阿飘的模样人见人爱,全深圳的精英都在追她,我一个当贼的算哪根葱? 边想,边到了宝安南和嘉宾路的交汇口;以前那儿有个家具店,叫金海马,门口就是公交亭;到了公交亭,看来我该打道回府了。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情绪低落到极点,心惊肉跳,就像空桶里注入一罐铅。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只在当年毛葳猝死前夕才出现过。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想。正在这时,我看到阿飘。就在马路斜对面。 她手持紫色碎花布遮阳伞,穿一件粉红的连衣裙,脚步匆匆,顺着嘉宾路往交汇口的斑马线方向走。 阿飘阿飘。血一下涌上我的头,使我顿时忘了一切;管不了那么多,先搭讪再说。

我瞄了一眼交通灯,老半天了,还在那儿瞪着红眼睛。 这就是命运,命运就是这般乖桀。就在我准备横穿马路的时候,一辆载人的摩托车驶进视野,它冲上人行道,急速向阿飘逼近。 “留心抢包!”职业的预感使我差点叫出声。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摩托车后座上那个人一探身,抄住阿飘肩上的女士坤包;阿飘似有察觉,用手挡了挡。 就是这一挡,她忽悠一下飞起来,就像风中的羽毛飚起,然后急速下降,石头般砸向交通护栏;只听哗地一声,护栏倒了一片。她手中的阳伞风筝般飞向天空…… 那摩托抢到包,停也未停,一溜烟驶上宝安路,消失了踪影。

我在宝安南与嘉宾路交汇口的斜对面,眼睁睁看着阿飘倒在血泊中。 阿飘。 阿飘阿飘。 阿飘阿飘阿飘阿飘阿飘。 阿——飘——。我几乎疯了,不顾一切地冲向滚滚车流,耳边响起一串急刹声;左脚跨上人行道,右脚没躲过,被一辆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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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9:16 | 只看该作者

当我抱着阿飘来到急诊室,医生不在。 当医生被我扯着嗓子吼过来,他说先交费。 当我去交费,没有现钱要求开支票,他说对不起,本医院还没开辟这项业务。 当我……。 阿飘可是你们医院的护士呵。我说。医生听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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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9:20 | 只看该作者

在前面开车的是个瘦子,后面坐着的是个黑胖子。抢劫阿飘的时候,虽然半旧的头盔遮住脸部,但那体形、动作遮不住,它已经深深印刻在我记忆中。 一个作贼的,考较的就是眼力!眼不到手不快。这是常识。 摩托车队从我面前驶过,滚滚车流就像深圳河的水,浑浊不堪;那两个裹在车流中的人,犹如两片粘在一起的树叶,打个漩儿缓缓消失。 胖子好像有所察觉,扭过头,和我的眼光对接到一起;那是一双复杂的眼睛,空洞,茫然,阴郁,狠毒…… 感谢上帝,终于让我和仇人“亲密接触”;我这个人是属“即时贴”的,沾上你就跑不掉。

这是个庞大的犯罪团伙,为首的名叫“大丧”,杀害阿飘的是他的手下,一对亲兄弟,名叫大宝、二宝。 “大丧”可能活腻歪烦了,所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不过,他吃哪碗饭我不想管,因为最终有管他的地方。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帮阿飘讨回公道。 我的复仇是有计划、有步骤的,扮演的是“猫捉老鼠”的角色。逮住老鼠先不咬死,而是当皮球玩,玩够了再吃掉。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阿飘惨死的一幕;大宝、二宝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那恐怖的一幕! 那是一个深夜,大宝、二宝喝了很多酒,驾驶着摩托车,沿深南大道一路疾驶;“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他们一路鬼嚎,吼得不着调。在寂静空旷的大街上显得分外刺耳。 当他们驶到皇岗路立交桥底下时,摩托车突然熄火。二人骂骂咧咧下了车,大宝狠狠往车屁股上踢了几脚。就在这时,他们的目光被什么东西吸引住,地上有一张钞票;推着摩托再往前走,又是一张;再往前走,又一张。

兄弟二人高兴坏了,大叫“楞是发了”,将摩托车一丢,猫地上捡钞票;越捡越多,不知不觉拐到一条巷子里。 这是一条死巷,阴森森透着戾气,兄弟二人钻进去才发现,敢情巷子里到处都是钱。冥币。 二人慌忙想退出,却见巷口被一名女子挡住。 女子指着他们傻笑,“我认得你们。”她说。 兄弟俩人高马大,却胆小的要命,筛成一团,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说:“你不认得我?” 二人一起摇头。 女子好像有点失望,慢慢转身欲走。 二人松了口气。 突然,那女子猛地转过身,道:“不认得我干嘛害我。” “不认得我干嘛害我!”“不认得我干嘛害我!” 她的声音凄惨,声嘶力竭。长发披散,血从额头往下淌,脸部血肉模糊。

大宝、二宝受了惊吓,顿时蹬腿昏厥。等他们醒来,却见巷子里空无一人,四周全是飘舞的灰烬。口袋里的钞票变成白纸片。 一连数日,兄弟二人都活在惊恐中;有时候睡得迷迷糊糊,隐约看到一名女子手拿绳索,一点一点往他们脖子上套。 有时候正在路上开车,耳边清晰地听女人的哭泣声。 有时候他们正吃饭,吃着吃着从碗底扒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大宝、二宝中邪了。恶鬼缠身。他们的事在同伙中流传开来。本来干这一行就心惊肉跳,闻听此言,顿时炸了锅。 报应来了。吓得大伙不敢出门。就是勉强出去,也是将摩托停在路边,燃香对天磕头。

这件事被“大丧”得知,他嘴一撇道:“装神弄鬼。” 他立即招回下属,当着众人的面,刀一挥,削掉大宝、二宝的右耳,厉声道:“谁再传谣言,杀了他剐了他。”任由大宝、二宝哭爹喊娘。 却说“大丧”这个人确实不简单,顺藤摸瓜,不久便发现这件事的端倪。他知道我不会放过大宝、二宝,于是心生一计,以养伤为名,将他们藏到松园路的一间货仓,引我现身。 那是一个月夜,我悄悄潜入货仓,躲在仓顶的结构架上。 偌大的货仓空荡荡的,约有足球场大小,摆放着沙袋、杠铃等体育器械;用白漆刷的跑道上,堆砌着各种障碍物,以及训练车手用的助跳板。俨然国家体育队的训练场。

大宝、二宝耳朵上缠着绷带,正在充当教练,训练新车手。大宝发动摩托,轰鸣声中犹如射出的强弩,疾驶而出,在障碍物中来回穿梭,动作娴熟自如。 后车座上,二宝时俯时仰,双手如点水蜻蜓,捡拾散落在障碍物之间的酒瓶盖。难得他生得膀阔腰圆,手却灵巧得像绣花姑娘。看来他们沉浸的日子不短。 有这身手,到杂技团表演多好,何苦做匪类?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正想着,只听呼啸一声,摩托车犹如骠悍的野马,腾空而起,几近仓顶的结构架。摩托后座上,二宝叱地抖出手中的瓶盖,击向我的隐身处。 酒瓶盖倒是没有多大力度,撞到结构架上,叮当落地。关键是我的行藏被识破,不得不现身。乖乖隆地咚,麻烦大了,因为“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没结束,看来需要另想他法。

我打开手中的阳伞,飘然从仓顶跳下,叉起胳膊,冲大宝、二宝一乐:“技术满不错嘛!” 他二人却没丝毫幽默感,铁青着脸,道:“是你在装神弄鬼?” 我扮个鬼脸,捏起嗓子,学着那天晚上的模样,“还我命来~”阴森森地叫。 二人心有余悸,脸色变了变。我则仰天大笑。 “大丧”率领手下埋伏在仓外,闻听笑声破门而入,呼啦啦将我围在中间。 他穿一身黑色紧身皮衣,高挑而匀称,有点美男子的意思。要是豆子在场,没准会迷上他。 可惜我是男扮女装,没练过抛媚眼的功夫,因此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于是,一跺脚:“BYEBYE”话音未落,人已从他们头顶掠过,窜出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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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9:2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偶决定洗手上岸 感谢上帝,救兵来了。古人云:撒豆成兵。说的就是我的救兵小豆子。不过,我的豆子不用撒,她自己就能蹦出来。不仅豆子来了,估计全深圳的小偷兄弟都来了,后面黑压压一片,形成包围圈,把“大丧”的人马围得水泄不通。 看那架势,我被剁成肉酱的几率急剧下降,“大丧”他们被踩成肉酱的机会逐渐加大。 豆子闪电般冲进人群,手中的刀片一挥,“大丧”身上的紧身皮衣一分为二。 刀片从口中吐出,刷地划过,一尺就是一尺,一寸就是一寸。全深圳只有她有这般本领。

“大丧”吓得面无血色,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低头一看,只见从胸前到小腹一道白痕,再深一点就开膛破肚。 他哪里见过这阵势,不住点头,“好,好。”他说。也不知哪个部位好。大丧不断后退,豆子则像铡刀下的刘胡兰,威风凛凛挡在我面前。 “大丧”等人几乎眨眼功夫撤出战场;一百多辆摩托车嗷嗷直叫,跑得比老鼠的弟弟都快;我以为包围“大丧”的人是豆子带来的救兵,此时才看清原来是瞧热闹的人,他们一见“大丧”撤退,没热闹可看,好失望地叹了口气散去。“有没有搞错”我听见一个人嘟囔。 深圳就是这样,它是个有名的“不夜城”,再晚都有人闲逛,都有人瞧热闹。

失去了对手,我提起的一口气顿时泻了;冷汗像春天小雨一般往外冒,一会儿就成了水底动物。脚也站不稳了,腿一软就想靠到豆身上。却不料豆子快我一步,扎到我怀里嚎啕大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蹭得我满肩膀都是。 她边哭边说:“我找的你好苦。”委屈得狠狠打我两拳。 此时,我的鼻子也不知怎么一酸,眼泪哗啦一声落了下来。这是阿飘死去之后,我平生第一次流泪…… 据豆子讲,自从我失踪之后,她在深圳发疯地找我;七爷也下了命令,通知所有的同行,什么也别干,盯住大丧一伙,直到我露面为止。 他知道我的性格,平时没什么正经,关键的时候特别认真,任何可怕的事都做得出来。 所以,就在我大玩失踪之际,深圳的“反扒大队”轻松很多,都改行干别的了。

在此我要感谢全深圳的同行们,你们放弃了大把挣钱的机会,甚至节假日也不休息,为我一个人的事忙乎。这种精神值得发扬光大。 就在豆子找到我的当天晚上,她就把我带回蛇口别墅,深圳我唯一的家。一路上,她乖巧得像个小猫咪,扎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腰,生怕再次失去眼前的幸福。 第二天,七爷在他房间接见了我;听说我平安归来,他略显激动,却又要故作矜持,笑意在脸上一掠而过,便装作没事人一样。毕竟他是师父,要有师父的派头。但他的手,唯一的手告诉我,七爷的内心在颤抖。 听我谈了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七爷感慨万分,道:“难得你有这份痴心。”接着就将阿飘的身世说给我听。却原来阿飘并非何姐生养,而是另有隐情。

何姐就是当年的燕儿,何守义的女儿,七爷的小师妹。自从父亲跌下悬崖失踪之后,她就成了没人管教的流浪儿,与几个小姑娘一起干起偷盗的营生,并逐渐在江湖上混出“五朵金花”的名声。 她们五姐妹一开始在火车站“挂帘子”、“洗皮子”,意思是偷钱包和行李;后来,专门##被过滤##珠宝店。 何姐认为自己的不幸因珠宝而起,又找不到制造不幸的原凶,自然而然将一腔怨气发泄到珠宝身上。 有一回他们逛到广州城,见人民南路有一家宾馆相当气派,骑楼式建筑,十几根巨大的麻石柱擎天拄地,檐下的雕花石饰栩栩如生,足有半人多高。五个人便生出羡慕之色。 其中一个姐妹说:“要是能在这里睡一觉死也开心。”嬉皮笑脸望着何姐。 其他几个姐妹会意,搂胳膊的搂胳膊,捶背的捶背,一起拥上她们的大姐大。 何姐笑道:“鬼丫头,住就住喽,还用糖衣炮弹。”几个人一阵欢呼。

当时这家宾馆的房价相当高,每天三十块人民币,相当于一个普通干部的工资。好在她们钱来的轻松,也不心疼,包了一个大房间。 当时宾馆里都是钢丝床,弹性十足;进了房间,几个人又疯闹一番,扑到钢丝床上蹦呵跳呵,兴奋得不亦乐乎。 一直闹到吃饭,三妹苏小红提议道:“咱们去划船吧。” 小幺妹李文革是个“饶舌鬼”,抢白她:“三姐就爱资产阶级小情调。” 苏小红瞪了她一眼:“你不爱就别去。” 李文革说:“不去就不去。”撅起小嘴。 这里何姐打圆场:“什么爱不爱的,难听得要命。” 旁边两个姐妹一笑:“就是,人家以为你们在想男人!” 苏小红、李文革一听,羞得脸通红,也不斗嘴了,追着她们打。五个人说说笑笑出了宾馆,往西堤码头方向去。

她们所住的宾馆,是广州市中区最繁华的地段,周围高楼林立,再往前就是南方大厦商场,人流熙熙,煞是热闹;到了这儿,五妹李文革就不愿走了,非要逛商场,好说歹说,给她买了支冰棍才了事。 苏小红不满,骂道:“馋猫!” 李文革故意挡在她面前,咂咂嘴巴,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不知不觉近了珠江边。李文革正在那里用瓦片打水飘,看见她们,一指不远处的一幢墨绿色小楼,道:“你们看,好特别哎。” 果然,这幢楼四层高,全是欧式建筑风格,天台上却竖起一座中式塔楼,四檐滴水,倒影珠江。 苏小红知道这幢楼的底细,警告她:“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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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9:28 | 只看该作者

日记之三: 今天我去豆子家看我妈,一不小心被豆子发现了,见了面就搂住人家不放,好话说了一箩筐,妹妹长妹妹短,亲热得让人生不起气。 好吧,看在你是我未来的老姐份上,本小姐就姑且饶你一命。后来,她告诉我,说他们家来了个刘德华,拉着我就往楼上跑。 天哪!不是做梦吧,真的是哎。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靓仔,被豆子扒去钱包的那个。把我吓坏了,以为他是特意找来讨钱包的,脸刷地红了,连连摆手说,不是我偷的不是我。 那家伙看上去长得一副老实相,可也坏得很(肯定是豆子带坏的),故意问我偷什么,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最可气的是,就连豆子也忘了这回事。难道偷个钱包就这样轻松? 提起豆子我就一肚子气!整天无聊得要命,不是偷人家的钱包,就是泡靓仔。最没羞的是,她!她!她竟然叫小刘德华选,说我们俩你喜欢谁,叫谁当你女朋友。简直把我们女孩的脸都丢尽了!!!!!女孩子是被男人追的老姐,不是叫人像选衣服那样选的,有没搞错。 就是真叫我选(对不起,气晕了,说错了),就是真叫他选,我会同意当他女朋友?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看就是豆子的翻版,而且保证不是##被过滤##。 幸亏那小子识相,脸一板说,选什么,又不是买衣服!看来这个人虽坏,也有可取之处。 这一下可把豆子气晕了,拉着我就走,一路上嘟囔个没完,骂人家是老土,不识相;骂着骂着,她又不骂了,还给他打电话,约他去泡吧。真搞不懂豆子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些什么,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日记之四: 昨天约小刘德华去泡吧,他不给面子,约好又推掉,把豆子气得咬牙切齿,连叫要干掉他。真好玩。我觉得豆子有点在乎他。 平时在家里,她是大小姐,就连我妈他爸也让三分,可小刘德华不但不买账,还对她指手画脚。豆子也奇怪,偏偏不生他的气。还佩服地说,他还是个诗人哩。并且偷出他的诗集给我看。真看不出来,他外表稀里哗啦,内心却痴情得很,瞧他写的句子: “没有谁愿意当爱的乞丐/除非他的心已无法拯救”,“只因紫罗兰翩然而至/留下的却是回忆和忧伤” 一会儿高傲得像青蛙王子,一会儿又柔情得####。 听豆子说,以前在北京,他有个顶要好的女朋友,还是个歌手,后来不幸死了。真可怜。

日记之五: 我才不同情这个该死的小刘德华,本来我怕晚上泡吧回来太晚,耽误写日记,就提前写好,想不到人家在日记里表扬他,他却拐着弯骂人,说是要考IQ,问我手持弓箭走在小路上,前边过来一只鬼,后边拦住一匹狼,是射鬼还是射狼?我一说是“射狼”,他就故意读成“色狼”。幸好有豆子这个好姐妹,帮我骂得他要死。

日记之六: 都是叫那该死的家伙气的,一连几天我总是失眠。有时候迷迷糊糊睡着,又梦见他,一副坏小子的德行,非要给我算命,说他是“偷心贼”,命里注定要偷走我的心。真不害羞。难道他真的偷走我的心?不然我为什么总是想他。最可笑的是,今天我在巷子里走,看到一个人躲在门洞避雨,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个傻瓜。我竟然以为是他?唉,难道我真的爱上他。

日记之七: 不,不!我不可能爱上一个贼!!!要是他改好了呢?我不知道。

日记之八: 今天下午,我陪豆子去逛东门;在太阳广场,她看到一套男式西装,浅兰色,样式既高贵又洒脱,豆子站在它跟前发半天呆;我说,准备买给哪个男朋友,豆子不好意思地笑了,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突然发现,这件衣服要是穿在小刘德华身上,一定会帅得掉渣。

日记之九: 今天我有点幸福,今天我有点难过。早晨在19路车上,我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他;竟然发现他在偷偷地看我,而我竟然被他看到吃东西。哇,好难为情! 豆子早就骂我,说我的的吃相像个饿死鬼投胎,他还盯着人家看!!!!! 临下车的时候,我假装不认得他,谁让你这时候遇到我?不过经过他身边时,我还是狠狠给他打了个招呼,搡了他一把,然后飞快地溜掉了。 他这么早坐车去哪里?该不会去偷东西吧?为什么每个人长着同一样的手,却干不同的事?为什么非要偷别人的东西?为什么不能靠自己的双手劳动获得?我要给他说,希望他做回一个堂堂正正的诗人,不要再干这些见不得光的事。

日记之十: 妈妈告诉我,说他昨天一大早去找我。他那么早坐车是为了找我吗?难怪昨天他的眼神不对,里面就像藏着一堆火。妈妈说,他可能爱上你了,在追你。我不相信,真要追的话,昨天我从车上跳下来,他就应该追,可他没有追呀? 后来我问妈妈,人为什么偷东西,妈妈很伤心的样子,说讲给你听也不明白。我都二十岁了,是个成年人了,还有什么不明白!

日记十一: 豆子这几天不知怎么了,总是跟着我,表面上看亲热得要命,又好像有什么事隐瞒着。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豆子问我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我小刘德华追你的话,你会接受吗?我马上回答,除非他不做贼!豆子竟然高兴得什么似的,还当着我的面给他打电话。 我想清楚了。两个人相爱是要互相结婚的,结了婚就要生小孩,我不能叫我的小孩知道,我的老公是个作贼的,一定不要!以后我也不会和豆子住在一起,叫小孩知道我的老姐是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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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9:44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西行途中贼无贼道 深圳,我就要走了;我就要离开你,梦想的地狱和天堂。我不知道是爱你还是恨你,尽管爱与恨对你毫无损伤。但是我一定要说一句话,那就是感谢你。 不管愿不愿意,所有该经历的,我都已经历;所有该品尝的,我都已品尝。因为你,我的人生多姿多彩。 就在离开深圳的那天晚上,我和豆子举行一个特别的告别仪式,从船坞租了条小艇,就像两只发疯的大耗子,开足马力,在深圳湾的风头浪尖上奔跑。 累了,就背靠背坐在船头,任凭海风呼啦啦地吹;歇过劲来,再拼命地跑。整个晚上谁都没有说话,就像一对配合默契的孪生兄妹。 深圳,我用这种方式将你铭刻在记忆中。深圳,蔚蓝色的梦。

离开深圳的时候,我乘坐的是开往北京的108次特快列车,几年前就是它把我带到南中国海这片温热的土地。如今,它又要将这颗疲惫的游子心驮回去。 所有的事物都在变,惟独这趟列车还是老面孔,广播里传出的依然是那个甜甜的声音。 “各位乘客你们好,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是……”。 唯一的不同是,108次列车提速了。在“一切向钱看”的旗帜下,时间就是效率,效率就是生命,生命就是有钱。 所以列车上的乘务员,“为人民服务”的同时,不忘“为人民币服务”,穿着铁路制服推销袜子。 但见一个青年制服两手一拽丝袜,作弯弓射雕状,口里大声吆喝:“看一看,瞧一瞧,真正的亚麻丝袜,结实耐磨,祛臭防臭了啊!”不过,你别听他瞎吹牛,买回家穿吧您,穿他的袜子,比穿臭豆腐还臭,足能熏翻半条街。

我走的时候,七爷本来准备送我,后来GA局打来电话,说有事请他协助调查。像这种事常有,大家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自此一别,就再也没有见到他老人家。 我离开深圳,是他的助理小吴送的我。我们哥俩儿一直关系不错。临上车前,他千叮咛万瞩咐,让我好自为之,煽情地像个婆婆;好像他不瞩咐我,我就得什么什么似的。 在这种场合下,最该露面的一个人没出场。她当然是豆子,也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抹我肩膀上。 列车出站之后,我从行李包里拿东西,发现一张卡片,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不管我走到哪里,心里都会想你。”没有署名,但一看就是豆子的手迹。 我淡淡一笑,这个豆子真是乱七八遭,应该这样写:“不管你走到哪里,我心里都会想你。”这一下弄的,好像她要离开深圳似的。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彻头彻尾错了!

这趟列车是开往北京西客站的。不过,它不是我的目的地;火车走到一半,我就成了中途下车客。那里是我的老家,鲁西南一个贫困的小县城,在地图上不显眼,提起来也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就不提了。 我的父母是离休老干部,曾经在这个小县城炙手可热,只是革命半辈子啥也没捞着,每日靠搓麻将打发光阴。 父亲退休前曾风光过一把,当时纪检委将他传了过去,楞说他有严重的行贿行为,弄得一头雾水。 后来谜底揭开。多年前他曾陪某领导到南方考察,因为行得匆忙,这位爷没带换洗的衣服,父亲就自作主张,给他买了一条裤衩,一双袜子。 反腐败的时候,这位领导马失前蹄,裤衩和袜子成为一大罪状。材料上这样写到:“就连他的裤衩、袜子都是公款买的。”可见他有多“腐败”。 对此,父亲至今耿耿于怀。有一回,县里慰问老干部,他喝醉了,拍着桌子骂娘:“你们这些王八蛋,坐的车几十万一辆,一顿饭吃去农民几年的口粮,那得值多少裤衩和袜子。”弄得县长、书记很尴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家我已经多年没回去。不是不想回,而是不敢回。老爸老妈至今都不知道我是哪部分的,每次打电话,我都含含糊糊:“搞进出口贸易。”这是他们所能理解的。 如果我要暴露身份,估计老俩口不是羞死,就是气死,肯定不想活了。 记得小时候顽皮,我们一帮孩子“学雷锋,做好事”,帮助拉板车的师傅推车,他就狠狠揍过我一顿。边打边骂:“你个孽种,下次再干这些缺德事,非剁下你的手不可!” 当然,他这样骂并不是看不起劳动人民,而是因为我们推车的目的不纯。我们小哥几个并不是逮什么推什么,而是专拣“拉白糖的”,那可是一麻袋一麻袋的白糖呵! 上坡的时候,一班人在后面用力推,另一个人就用铅笔刀划一道口子,哗啦啦的白糖那个流呵,好过瘾,足足装了几书包。要不是我爸打我,非得糖尿病不行。 在老家住了一段时间,陪老爸老妈打了几圈麻将,我又开始了新的旅程,足迹踏遍大江南北,三山五岳;要不是没学会游泳,可能还要到“五洋捉鳖”。

在泰山,我终于领略到什么叫“一览众山小”;却原来坐在索道上往下看,这个历代帝王的大玩具真的缩小了,而且眨眼功夫就到了泰山顶。以前可要爬得脚肿。 爬了泰山就要到黄河,“不到黄河心不死”,真想死还是跳黄河。一点也不骗你。就拿老河口来说吧,黄色泛滥,泥沙翻滚,万千泥流夺路狂奔,其势惊天地泣鬼神,宛若惹毛了的##被过滤##老大。要是跳下去,估计连根骨头都找不到。 再后来我还去了趟敦煌。这个地方与小偷特别有缘分,同行们下手贼狠,盗得鸟蛋精光,只剩几张破壁画。 也不知怎么的,我越看墙上的女孩越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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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9:51 | 只看该作者

坐我旁边的女孩儿似乎无动于衷,往座位上一靠,闭目养神。 我悄悄在她耳边说:“讲点职业道德好不好?这种钱也偷。” 《作贼手册》第一条就规定有“三不偷”:穷人的钱不偷,病人的钱不偷,江湖救急者的钱不偷。 她猛地睁开眼,上下打量我。“你是干嘛的?”她小声道。我用手比划了一个暗号。这是全国通用的。虚握半拳,伸出中指和食指。 “从哪儿来的?” “深圳。” 她不屑地白了我一眼,说:“俺们这里是市场经济,没那么多规矩。”

我继续作思想工作。采取的是“换位思维”的方式:“要是您家里人……”她不但不听,还瞪了我一眼,溜到车厢之间的结合部,点燃一只烟。 我紧追不舍,扒心扒肺地劝她,所有的招数都用上了,包括泡妞专用的甜言蜜语。 我真的有点佩服她。她几乎刀枪不入,始终耷拉着眼皮,在那儿吐烟圈。最后,实在不耐烦了,她一招手,眼前立刻冒出两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瞅着我。 没办法,我只得陪着笑脸,拍拍她的肩膀,知趣地离去。当然,临走时顺便捞了一把,将她偷去的布兜偷了回来。 回到座位上,那一对夫妇安静了许多,又恢复了以前的姿势。男的病恹恹,头枕在女的大腿上。女的轻轻抽泣。 我将取回的钱,悄悄塞在他们的行李中,估计到兰州才能发现。

过了一会儿,邻座的女孩返了回来,知道遇到高手,表情谦虚好多。 不过,夜幕降临之后,她又像挑战似把手伸向那对夫妇。没办法,我只得使出“弹指神通”的功夫,她一伸手,我捅一下她的腰眼。 一捅,她就笑得使不上劲。气得她咬牙切齿地说:“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为了那对素不相识的夫妇,我放弃了游览嘉峪关的计划,一直护送他们到兰州。这段故事也被带到兰州城。 这段故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我。几年以后,有个电影导演,听说了这档子事,他一拍大腿,幽默地说,想不到贼窝里也有“活雷锋”,要是多出几个这样的,不就天下太平了吗?干脆,今年的贺岁片就它了,片名就叫“天下…天下什么贼吧”。立马开拍。

与我邻座的女孩名叫古丽娜,是新疆过来的,兰州铁路一线的“女贼王”,手下有“八大金刚”,百十口人。还没到兰州,我们就成了朋友。 道上的人有个脾气,比较尊重活儿好的“技术工”。我在古丽娜身上露了一手,刹那间取回被盗物品,而且不声不响,事主浑然未觉,使得她十分震惊。 到了兰州,我就被古丽娜请了去,她在滨河东路最豪华的夜总会包了房间。带着她手下的“八大金刚”,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还特意喷了法国“毒药”牌的香水。 这种香水确实是毒药,一闻之下钻心蚀骨,三步之内两脚发酥,底下的命根子不由自主往上翘;幸亏当时我内力惊人,暗中提一口丹田之气,才没使它翘得更厉害。

古丽娜明眸一转,向手下的“八大金刚”作了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深圳来的嘢。”宛若港味明星。 我故作谦虚,低眉信手,点头哈腰。众人恍若未见。 他们很热情,满桌子牛羊肉,又唱又跳,把夜总会当成了牧场。为了助兴,还弹起“冬不拉”,跳起充满异域色彩的新疆舞。古丽娜身着彩裙,头上的发辫如万千流萤,浪漫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她是名震一方的兰州“贼王”。 兴致之下,古丽娜将我的本领描述一番,说:“他好厉害,把我都给偷了。”怂恿我与大家切磋技艺。 我知道这些人以豪放著称,来不得半点谦虚,于是也不推让,现场表演“盗领带”。

当时,从外面叫来一个服务员,说是拿菜单叫菜,并肩站在厅房中央;借着菜单的掩饰,我的手瞬间松开他的领带结,轻轻一挑,领带就如飘飞的彩绸收到掌中。 直到他离开房间,还不知道脖子上的领带已经不见了。 我露的这一手是小偷行业的最高境界,立刻引起强烈反响,鼓掌的、拍桌子的、吹口哨的,热闹了好一阵。 不过,热闹归热闹,他们并不羡慕,甚至还有人露出不屑的神情。 一个哥们醉醺醺站起来,他叫格尔木,是“八大金刚”的老三。格尔木大声道:“表演得很精彩,可是它有什么用?” 这一下把我问住了。小偷就是靠手艺吃饭,难道他们手中的镊子更厉害?

那哥们立刻让我开了眼,从腰间抽出佩刀,叫道:“它才是沙漠中的骆驼。”“谁敢反抗,我就……”他狠狠地虚劈一刀。由于用力过猛,差点栽倒。 房间里立刻掌声雷动。我恍然大悟,难怪他们偷东西肆无忌惮。 古丽娜手一挥,道:“我会去拜访你们的深圳,有钱人的天堂。” 果然过了不久,全深圳都是古丽娜的人;他们成群结队,就像这座城市的顽癣,徘徊在华强北的天桥上。里面甚至有不少十几岁的孩子。 正如他们说的“谁敢反抗,我就……。”经常看到一帮无畏的“塞班战士”持刀捅人。

偷亦有盗,现在的偷儿已经不是偷儿, 是强盗 所谓“天下无贼”,是没有真正的侠义之贼。 感叹 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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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9:52 | 只看该作者

离开夜总会已是凌晨两点。古丽娜喝醉了。她搂着我的肩膀说:“小子,有没有女人?!” 我实话实说:“江湖人不恋爱。”酷得要命。 古丽娜咯咯笑了,道:“小猫还有不吃腥的?”长发飘散,半遮半掩,里面目光炯炯。 我的心乱了,知道没有不吃腥的猫,内心斗争很激烈。 幸亏当时古丽娜喝醉了,说完这句话,肩一耸,趴在沙发上大吐特吐。大家趁机散了。 兰州城的昼夜温差较大,白天艳阳高照,晚上干冷袭人。不过,因为喝了不少酒,吃了不少牛羊肉,我反倒觉得舒坦凉爽。 夜总会旁边就是宾馆,古丽娜早已安排好房间,叫人将我的行李拿过去。分手的时候,她说:“等我,小猫咪。”边挥手边打飞吻,踉踉跄跄被众人拥到车中。

送罢古丽娜,我毫无倦意,便顺着滨河路信步闲逛。这条路宽阔笔直,沿着黄河边一路延伸,漫无尽头。 当时,已是凌晨时分,街头寂寥无人,却又灯火通明,与水中的星辉相映,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我就像在梦幻中行走,脑子中充满古丽娜的影像;“八大金刚”个个凶悍倔强,竟然听命她一个柔弱女子,简直匪夷所思。看来她必有非常之能。 想起古丽娜,我不知怎么想起豆子,她现在还好吗?还有七爷,他还好吗?还有何姐,还有深圳。我心中不可抑制的思念起他们。 自从离开南中国海这座温热的城市,我就和他们失去联系,拒绝一切和深圳有关的信息,生怕又触动心中脆弱的神经。但是,我思念它。 就在我思念深圳的时候,命运之神再度向我招手,使我重新回到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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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19:56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深圳被盗了一百个亿

运之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至今没有人说清楚,它是那么难以琢磨,总是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来得猝不及防,快得不可思议,甚至连你散步的时间也不放过。 就在我和古丽娜他们告别,沿着滨河路欣赏兰州夜景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蹊跷事。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个导火索,直接将一系列不相干的事件串在一起,将我送回深圳。 当时的具体细节,我现在已记不准确,那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酒精泛滥,把脑袋塞迷糊了。 我只记得当时好像走到小西湖附近,迎面驶来一辆吉普车。那部车驶到我跟前,嘎地停住。 当时,我一见车停住,就多看了两眼。夜深人静,突然见到一部车,逮谁都会看两眼。谁知这一看,看出了故事。车门“啪”一开,从里面跳下五六个提刀携棒的壮汉,其中一个汉子叫道:“砍他!”

我当时很奇怪,兰州人也太野蛮了吧,别人看两眼就要命。再定睛一瞧,还是熟人——为首的是“八大金刚”里的老三格尔木,他的酒还未醒,下车的时候差点栽倒。 格尔木大叫:“就是他勾引古丽娜。” 却原来格尔木一直爱着古丽娜,和她纠缠不清;那天晚上,古丽娜对我表现的太过亲热,他看到眼里,打翻醋坛子,送走她之后,就带人找我的晦气。 不过,这些事都是后来听说的,当时根本不容分辩,举刀就砍。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五六条壮汉,又提刀携棒的,我肯定不是对手,边打边退,几乎使出浑身解数,甚至把小时候打架的功夫都搬了出来,封眼踢裆,忙得不亦乐乎。 心里直想,要***早知道有这一出戏,就顺手捞一块板砖了。也不知道兰州城的滨河路是哪位哥哥设计的,除了水泥路面就是草木花卉,根本没有能使的家伙。 没办法,只能使出“凌波微步”,撒丫子就跑。

不是贫嘴,要论“溜”的功夫,我是受过表扬的。当年和大丧一役,他就建议我到“奥运会”赛场跑。 不过,这回不比上回,那会儿关键时刻有豆子收场,这次是绝对孤军奋战。尤其不幸的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格尔木他们的百米成绩也不差,正是针尖对麦芒,半斤八两;我一边跑,一边听到耳后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奇迹往往在危机的时候出现,要不怎么叫“奇迹”呢?就在我走投无路之际,格尔木他们出岔子了,只听背后哎哟连声,扑通扑通,他们竟一个个跌倒在地。 趁这个空档,我忙里偷闲,停步喘息,却见后面多了个鹑衣鸠衫的老头,拄着一人多高的拐杖,慢慢横穿马路,向对面天桥走去;中间偶一回头,冲我一笑。 格尔木他们突然跌倒,口里骂不绝口,爬起来看到那老头,马上住口,眼中露出敬畏之色,再也不看我一眼,扭头便走……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刷牙的功夫,电话铃响了。叮铃过后,是古丽娜的声音。她问到:“昨晚睡得好吗?”声音朦胧。 “当然没睡好!”我没有好声气:“和格尔木闹了一宿。” 古丽娜一怔,道:“格尔木在你那儿?” 我就把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讲述一遍, 不过,出于个别原因,省略了老头出场那段儿。 古丽娜在电话那头听得有趣,咯咯笑出声,道:“想不到我的格尔木是个有胆量的男人。”得意之情溢之于表。 唉!天下的女人就是这样,一遇到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就兴奋得眼珠子发亮,高兴得吐血。

又聊了一会儿,古丽娜说:“这样吧,下午我请你去白塔山划船,就算替格尔木赔罪。” 我一口答应下来。心想,这回一定不放过古丽娜,猫三狗四一番,出出昨晚的恶气。 但是,接下来她说的一句话,却差点把我噎死;她说:“我会带格尔木一起去。” 白塔山在黄河西岸,传说是古代一个喇嘛所建,依山傍水,塔身涂有白浆,如白玉砌成,与另外的建筑以亭榭回廊相连,是兰州著名的恋爱场所。 大约下午两点多钟,我如约赶往白塔山;从我住的宾馆到白塔山,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乘车经过黄河上的中山桥,二是乘坐牛皮筏横渡“长江”。 到兰州本来就是游山玩水,当然选择牛皮筏,看兰州人“吹牛皮”本来就是一大景观。这是每个旅游者的想法。 作为一个旅游者,我遵从了这一原则,沿着滨河路寻找停泊牛皮筏的码头。事情就是这样发生逆转。

当时,前往牛皮筏的停泊口,要经过一架天桥,在天桥上有一个老乞丐,靠在围栏上晒太阳。 这个乞丐与众不同,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破衣烂衫穿在他身上,就像绅士的休闲装,一点也看不出矮人半截。 尤其是他的表情,眯着眼,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悠哉游哉,好像当乞丐的不是他,而是南来北往的人流。 我就是在天桥上与老乞丐相遇。他就是昨晚救我的老者。命中注定我要有这次偶遇。 当时,一看到眼前这位老人,我就觉得面熟,好像与我认识的某个人相似,但是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多想,我从口袋中摸出两张百元大钞,轻轻放在他膝上。老乞丐看也不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坐。”也不多说一个字。

我知道这是位隐身市井的高人,乖乖地在他身旁蹲下;那老者不再理我,惬意地享受他的阳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有一种亲切感在内心潜滋暗长。 过了一会儿,老者首先打破沉寂,说:“你很好。”话语中略带南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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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20:00 | 只看该作者

站在嘉峪关的城门楼子上,我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握拳摒息,恨不得立即骑上“血汗宝驹”赶回盛唐,秣马饮血,鏖战沙场,痛痛快快做一回热血男儿。 心想,如果哪个不长眼的不幸把我一刀砍死,就***搭乘“时光机器”再回来。 想到“时光机器”,思绪重新把我拉回现实,上下打量自己,也就差七八十年就一百岁了,前半生差点死在小偷窝里,至今一事无成,不觉惆怅满腹,先前的兴致顿减。 就这样胡思乱想,沿城墙垛子走了一圈,便拾级而退,到了城下,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叹气。 此时,已是日暮西山,四下里静默无声,只有三五成群的幽燕盘旋在落日余晖之中,呜呜鸣叫,更增添凄凉之色。 突然,就在我无精打采之际;突然,就在一片枯寂悲凉当中,一阵追逐喊杀隐约传来。 声音来自不远处的城楼上,接着是杂乱的皮鞋敲击城砖,然后只听“啪”地一声枪响,头顶上的幽燕顿时惊散。 那是一个人,一个人从城墙疾坠而下,犹如黑色的陨石……

就在他坠落的一瞬间,我从城下抬起头,眼看着一条性命直坠而下,带着风声,啪嗒,跌落我的脚下。 坠下来的人就是蓝氏三兄弟中的老幺。 当时,他身上穿着千孔百结的破衣烂衫,前胸后背猩红一片,脸上涂满煤灰,一时没有认出来。 直到把他送往医院,抢救他的医生把他从里到外冲洗一遍,恢复了本来面目,我才发现是他。 当时,他浑身缠满绷带,一眼认出我,惊叫一声:“日他妈!”旋即昏死过去。 待到医生再次把他救醒,他没那么激动了,好像变傻似的,瞪着眼瞅我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你打我一巴掌。”他说。以为是在做梦,让我打一巴掌,看疼不疼。 我告诉他,你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我也不打你,你都这样了,我打你干嘛。 听说我不打他,蓝老三感动得泪水哗哗的淌,道:“这是啥子事嘛!” 也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只是不停地自我唠叨。 他道出一个惊天大秘密,听得我目瞪口呆,感慨万分。心想,如果冥冥之中真有主宰,那么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任何人也无法忽视,无法左右,无法逃避的命运呵,就像跟在屁股后面的影子,斩不断,理还乱。 蓝老三的出现,使我彻底被命运的力量所折服。我相信命运皈依命运。它使我虔诚无比。 说实在话,假如不这样虔诚,对所发生的一切,我全部无法解释。 如果不是蓝老三真真切切躺在我面前,连我自己都相信这是一个梦,是***谎言下的蛋。 蓝老三是逃到嘉峪关的。他被人追杀,一路逃亡,最后来到酒泉,然后到达嘉峪关。 中国那么大一个地界,你说他哪里不能躲藏,偏偏来嘉峪关。来嘉峪关就来吧,干嘛叫我碰上! 蓝老三说得好,他理直气壮:“龟儿子要知道为啥子!他们后面追,我就前面跑,跑到哪个地方,老子也说不清楚。”

看来这就是命,是命运将蓝老三送到我面前,听他讲述他的一切。甚至派人追杀他的幕后主使,都是命运安排好的,也是熟人——将军集团的老板乔大羽。 ##被过滤##,人生是不是一场立体电影?我们在地球上拼命表演,冥冥之中有无数观众买票观看! 说起蓝老三被追杀的事,还要回到从前,回到蓝氏三兄弟到达深圳那天。 那是,他们在四川搞“黑吃黑”的行当,也不知听谁胡吣,说深圳遍地是黄金,随手就能拣个十万二十万;于是,脑袋发胀,掖个口袋来到这座城市。 他们原想弄点钱回家过年,可万万没想到,这里的地盘都不是无主之物。就连看得眼晕的地王大厦,都被一个叫张子强的哥们盯上了。 而且,他们干的活别人不理解,反扒,专门跟小偷作对,七爷不给他发“护照”。GA局呢,更不感兴趣,因为他们搞“反扒”和人家不一样,逮住一个小偷,先吓唬一番,然后问公了私了,俗名叫“黑吃黑”。 在深圳这个卧虎藏龙之地“黑吃黑”,他们算找对地方了,非但没得到好处,还差点被打断腿。

当时是在华侨城附近,他们看到一个瘦得像痨病鬼似的偷儿,以为好欺负,便跟踪到一条僻静的胡同里。 那“痨病鬼”在游客中窜来窜去,刚得手,正在欢天喜地数钱,蓝氏兄弟出现在眼前。 “龟儿子,你的事犯了!” 蓝老大卡着腰,一脸严肃。 其余两个兄弟亮出一只手铐,从地摊上买的那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那小偷吓了一跳,拱手道:“请……请问几位大哥,怎么称呼?” 蓝老大一挑大拇指:“GA局反扒大队!” 小偷笑着说:“不会吧,哥几个生人味。” 蓝老大眼一瞪,冲两兄弟道:“少废话,把他铐起来。” 可是,他的话出口半天,却不见动静。回头一看,只见老二、老三脖子上多了把刀。 明晃晃的刀刃泛着寒光,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顺着刀刃看过去,黑鸦鸦一片全是持刀携棒的主儿。

三兄弟一看不妙,连忙说:“误会,误会。”抱着头蹲到地上。 那“痨病鬼”神气了,道:“说,从哪来的。” 蓝老大嘴硬,说:“老子是GA……”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闷棍,打的他眼冒金星。 蓝老三为人机灵,便稀里哗啦说了通“切口”,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痨病鬼”说:“既然是同行,我也不为难你们,说是公了还是私了。” 蓝老大忍着痛再次开口:“怎么公了,怎么私了?”他以为送他们去GA局。 “痨病鬼”说:“公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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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20:03 | 只看该作者

那姓曾的,是乔大羽手下的小马仔;他们见面的时间,刚好是“凤凰山豪宴”的前一天。第二天晚上,乔大羽在凤凰山宴请七爷,当时他信心十足,以为靠他的手腕和巧舌如簧,七爷肯定会为他所左右,想不到老头子当场拂袖而去。 这使得乔大羽又羞又恼,一个人坐在那儿生闷气。 小曾当时也在场,善于察言观色,凑上前出主意,说不如请人教训他一顿。乔大羽点头应允。 小曾知道这是向老板表忠心的机会,立刻安排“大丧”行刺七爷,但这个方案太过毒辣,被乔大羽否决。 小曾眼珠一转,说我有几个老乡刚到深圳,也是小偷行里响当当的角色,不如…… 当天晚上,小曾就想联系蓝氏兄弟,可惜不知道他们的电话、地址,只得作罢。 又过了几天,蓝老大给小曾打来电话,说:“你那天不是想请我们兄弟吃饭吗?” 小曾一听是蓝老大的声音,大喜,道:“我叫老板安排了,他说请你们吃饭。” 蓝老大一听,不是姓曾的请吃饭,而是他的老板,受宠若惊,不停地说:“好!好!”

蓝氏兄弟不是想离开深圳吗?怎么没走呢?原来这是他们见到曾姓朋友前的想法;意外地“他乡遇故知”,暂时打消了他们的这个念头,心想曾娃子现在不简单,肯定有赚钱门路,于是就给他打电话。 接到电话,小曾把蓝氏兄弟带到一间夜总会,在豪华如皇宫般的包厢见到乔大羽。 当时,他正给一帮皮肤白皙,两腿修长,穿一身黑色比基尼的“兔女郎”发小费。 那帮“兔女郎”竖着长长的耳朵,个个欢天喜地,就像一群可爱的真兔子。 乔大羽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翘着腿,身边放了几捆钱。看到蓝氏三兄弟进来,连眼皮都不抬,随手甩给他们一捆钱。 他道:“听说你们兄弟好手段,帮我办点事”。说罢,扬长而去。

剩下的事情由小曾安排。他边陪兄弟三人吃饭,边说:“老板要教训一个人。” 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地图,如此这般一说。让他们潜入七爷家中,盗得他身边一件东西,最好是烟袋锅。 乔大羽花了很大本钱,请七爷到凤凰山顶赴宴,想不到他这般不讲情面,心中恼怒莫名。于是,想要“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羞辱羞辱这个不知趣的老头。 “偷王”的烟袋锅片刻不离身,是最好的信物;这玩意儿被盗,传到江湖上可是天大的笑话。 蓝氏三兄弟初到深圳,不知水深水浅,一听去与“深圳偷王”过招,表情就有些兴奋。 这时,一直没开腔的蓝老二道:“当年我们答应张小眯,说不再以偷为业。” 小曾一撇嘴:“他的骨灰都快化了。”意思是他死了好多年,不必再墨守陈规。 蓝老二正色道:“在道上混,死人的话也是圣旨。”三个人顿时泄气。 沉默良久,小曾眼珠一转,道:“你们这回是帮朋友;帮乔老板,帮我!江湖救急嘛。” 既然是江湖救急,就不存在守诺之事。这是他的逻辑。

三个人脑袋本来就不灵光,一听是江湖救急,道义之事,再加上有一万块钱作祟,拍脑袋答应下来。四个人哈哈大笑。 解决了这件事,小曾转了话题:“这笔买卖本来交给其他人,是我说破嘴皮,老板才答应给你们。” 意思很明显,想弄点回扣。这年月干什么都要回扣。 蓝老大明白,一咬牙,从那捆人民币中拽出几张,仔细数了数,一共三佰块,递给姓曾的。 小曾说:“我可是帮了大忙。”语气加重。 蓝老大想了一会儿,道:“你说多少。” 小曾咬了半天牙,道:“至少伍佰。” 蓝老大忙道:“不,四佰,不还价。”

当天夜里,蓝家三兄弟就潜入七爷家中。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刚跳墙进去,一帮人从暗处涌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擒住。 好在七爷知道蓝家“无影手”,没有为难他们,当场放掉。不过,这已经使哥仨羞愧难当。技不如人哪! 第二天,蓝氏三兄弟去见乔大羽;他们有这点好处,答应别人的事,一定办好。办砸了,原银奉还,这是义气。 以他们的手段,当年若不答应张小眯,说此生此世不再以偷谋生,也不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乔大羽给的一万块钱里面,有伍佰块给了姓曾的回扣;三兄弟不好意思再追回,便从银行取钱补上。

哥仨在小曾安排下,见到乔大羽,向他一五一十讲了事情经过,当场把钱退还给他。 当时是在东莞的某个秘密会所,乔大羽闻听,拊掌大笑,道:“果然是‘偷王’厉害些。” 也不接他们的钱,语气一顿,又说:“我只是和七爷开个玩笑,考验一下你们的身手。” 这就是乔大羽的过人之处,他把人的心理琢磨透了,知道与其臭骂一通,不如收买人心,两句话便把此事掩饰过去。 原来是乔老板开玩笑,难怪“偷王”当场就放过我们。哥仨对乔大羽又多了几分敬畏。 那天,乔大羽一改往日作风,亲自宴请他们;与蓝氏兄弟推杯换盏,喝得他们东倒西歪。 见火候已到,乔大羽婉转地说:“以后再有帮忙的地方,你们兄弟不要推辞。” 蓝氏兄弟蒙乔大羽如此垂青,心中早就感激得五体投地,这会儿又喝了酒,豪气顿生。

蓝老大道:“只要乔老板吩咐,我们兄弟死都愿意!”两兄弟随声附和,说誓死捍卫乔大老板。 乔大羽缓缓点头,说:“真的?” 蓝氏兄弟齐刷刷站起来,道:“什么买卖吧!” “抢银行。”乔大羽半开玩笑地说,眼睛紧盯住他们,留心观察他们的反应。 蓝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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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4 20:08 | 只看该作者

再说蓝氏兄弟。自从乔大羽把他们安排住下,转眼间已有一个多月,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也不见有事吩咐他们,心里很不习惯。 这天,他们吃过午饭,正在街上闲逛,便听蓝老三“咦”了一声。另外两兄弟走在前面,不由回过头。 蓝老大道:“你鬼叫啥子?” 蓝老三说:“刚才好像看见杜教授。” “哪个杜教授?” “就是……” 还没说完,蓝老大新买的手机响了;他忙转身接电话:“喂,哪个?”电话那头是小曾的声音,说乔老板请他们马上过去,派的车已到楼下。 听说是乔大羽,兄弟三人不敢耽误,马上赶回住处。一瞥之间,只看到有个拄拐杖的老头,在街上慢慢的走。 乔大羽派人接他们去的地方,仍然是东莞的秘密会所,那里地处偏僻,不会碰到熟人。 兄弟三人到的时候,早有一个高大、白净的青年坐在客厅,眼中一股肃杀之气,冰冷灼人。他名叫“大丧”。

过了一会儿,小曾率先到达,和大家打了招呼。自从引荐了蓝氏兄弟,他真的成为乔大羽的助理。 乔大羽进来的时候,满脸春色,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他和大家一一握手,还亲切地拍拍“大丧”的臂膀。“大丧”立刻矮了半截。估计再摸摸头,就能摇尾巴。 乔大羽坐下后,慢声细语地说:“今天把大家请来,主要是聚一聚,聊聊天。”“嘿嘿。” 但是,此后他说的话,却不像聊天那么简单。乔老板讲了三点:第一,将军集团要搞一次促销宣传;第二,“深圳偷王”已经答应与他合作;第三,请大家配合这次行动。 他对“大丧”说:“你可以去请其他锁厂的经销商嘛,找个地方住两天,疗养疗养。” “大丧”立刻说:“是是。”一刻不停,马上就去办。果然,小偷们在深圳溜门撬锁那几天,经销其他品牌锁具的商家神秘失踪。他们过了好久才露面,立刻改行经销马桶。

吩咐罢“大丧”,乔大羽将蓝氏兄弟带到一间密室,微笑着道:“上次你们建议我抢银行?!” 蓝老大一愣;心想,这件事可是你自己讲的;刚要辩白,蓝老三接过话茬:“老板,您吩咐吧!”他知道指鹿为马的故事,知道这是高人的说话艺术。 果然,乔大羽点头,道:“我考虑过了,决定满足大家的要求,干一票!”他目光如灼。 ##被过滤##国库!

乔大羽也曾经被这个疯狂的念头吓一跳。 像这种事谈何容易,必须有非常之人,非常之手段;不过,他在这方面有优势,脑袋大,聪明。 再说,还有本钱,他的锁厂参与过设计“小金库”。何不利用这张王牌,做一笔大买卖?他想。 “成功后,每人分你们一百万。” 乔大羽强调。 蓝氏兄弟一听,眼睛睁得大大的,道:“真……真有这种好事?!”眼珠子差点掉进嘴里。 哥仨做梦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以为能买下半个地球。一百万,肯定要从早晨数到天亮啊。

乔大羽不愧是一代枭雄,设计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游戏。他利用七爷发动深圳的偷儿疯狂作案,吸引警方注意力,自己暗中下手,之后再嫁祸于人。 咱们GA不是有这么一招吗?哪里发生案件,先把有前科的弄进局子诈唬。“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 “是不是你?”“哪里哪里,这多不好意思。” 诈唬来诈唬去,就有人撑不住了,打个立正:“报告ZF,情况是这样的……” 乔大羽运用的是心理学原理,利用了人们的思维盲区。这一招果然管用,此后GA先把七爷弄到局子里。

乔大羽选择的下手对象,是深圳的秘密金库,位于蔡屋围附近,那里是深圳的金融中心。并列着几个国资银行,包括举世瞩目的“深交所”等,都建在那里。 这个秘密金库紧靠地王大厦,很少人知道,看上去像个不起眼的旧楼,进出全是便衣“银警”。但是,如果有人知道内幕,肯定会惊呆——里面存放着价值百亿的股票、债券、美圆,以及铂金!这可是一笔大买卖,一百亿啊,光数钱就能把你的指头磨成针鼻。 存放这笔巨资的金库,为全智能化设计,坚固异常,要想攻破它,除非对准深圳发射一枚原子弹。 打开这座金库的密钥,高达56位数,要破译它,需要花100万年时间。 也就是说,破译人要做好当愚公的准备,还要到“计生办”申请几个生儿子的指标,以免绝后。 看来,要打这座金库的主意,势比登天。但乔大羽胸有成竹,他说过一句特别聪明的话,越漂亮的拳法越有破绽。

这座金库的破绽,就在于它是一座金库,而不是钢铸铁浇的实心球。是金库,就有金库的持钥人,而持钥人就是最大的破绽。乔大羽笼络蓝氏兄弟的目的,就是对付持钥人。 这座金库共有三把密钥,第一把由“银警”负责人持有,普通钥匙,开启第一道大门;第二把由某位管理金融系统的ZF##被过滤##持有,开启第二道大门,属密码卡;第三把密钥在北京,是一个人,他的指纹就是钥匙。 这个人代号“影子”,沉默寡言,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月不定期巡察金库,具有绝对的权力。乔大羽首先##被过滤##的,就是“影子”的指纹。 为了找出“影子”,乔大羽花费了三个月时间,动用了上百万人民币,逐一排查国内金融精英,最终锁定他。

当时是在首都北京,全世界的金融权威汇聚,研讨中国对外金融贸易政策。 举办酒会的时候,一个富态的秃顶男子,安静地站在某个角落,饶有兴趣地倾听别人的交谈。显得落落寡合,从不主动与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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