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春风习习,和日煦煦,夫子携众生坐而论道。
或问曰:“何物谓之爱?”
殷子曰:“爱之为物,发于心,感于情,表于言,见于行。近,江湖相忘;远,魂萦梦绕。初则甜如饴、浓似蜜;久则淡如水、醇似醴。少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疑;成时,祸福与共,同飞同栖;暮时,双眸相凝,不离不弃。其之伟甚矣,何物类焉”
或问:“其有别焉?”
子曰:“霓裳羽衣,红尘一骑,纵有羞花之貌,却是堕泪马嵬,香魂飘渺,此乃君王之爱。一炬阿房,戟分楚汉,纵有拔山之气,却是虞逝骓去,无颜江东,此乃英雄之爱。康桥挥袖,申江系情,纵有悱恻之才,却是红颜纷飞,灵归故里,此乃诗贤之爱。漫步携手,赏月观花,纵有柴米之忧,却是含饴绕膝,白首相依,此乃兆姓之爱。其一也。
举案齐眉,相敬偕老,此夫妻之爱。临行密密,背影幽幽,此父母之爱。吞炭断腕,千金一诺,此友朋之爱。耳提面命,谆谆不倦,此师长之爱。塞北牧羊,博浪击椎,此国士之爱。其二也。
其三,由己及人,老老幼幼,或先忧后乐,或鞠躬尽瘁,君子爱也。借义谋财,以情擅权,或朋党争利,或一怒红颜,小人爱也。
其类多,岂能一一列乎?”
或曰:“然则,得之难否?”
子曰:“皆由汝心。
在朝在野皆思忠,丹心碧血,不贪不怯,易也。为子为女皆思孝,尝药卧冰,反哺娱亲,易也。于民于庶皆思仁,置腹推心,同荣共辱,易也。同仁同志皆思义,袍泽与共,死生相托,易也。事师事尊皆思礼,言谦行恭,勤学苦修,易也。处情处事皆思智,敏行讷言,寰转方圆,易也。相夫相妻皆思信,濡沫相予,忠贞不贰,易也。
若如秦权相织罪莫须,魏逆阉设祠千岁,陈状元慕荣害妻,逢将军谋名弑师,赵小儿空论误国,汪老贼假情叛汉,皆背之远矣。
其既发于心,当存于心,依于心,运于心,以心易心。荣辱不计,祸福不避。明析是非,明辨曲直。从善如流,驱恶如虎。于是时,心纳之、容之、立之、显之,即时方言得愛矣。”
众曰:“善哉,夫子之言!吾等受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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