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Guangzhou(Canton) To Cambridge
從廣州到劍橋
純粹出于私心,零碎心情記錄
關於一個人的生活,關於留英,關於沒什么意思的無聊話題
Tuesday, December 11, 2007 南海
毫無征兆地離開了學校。同桌發簡訊問:“你的桌子好像被人調換了,你記得上面有什么記號嗎?”我回復說,沒關係,我這周開始不回來了。
是周日的時候跟班主任說的,借助的還是手機簡訊。很隨意地說了準備出發,于是不回去了。也許因為很早就跟他說過的緣故,班主任很爽快地便說知道了,還附加了一句祝福的說話。倒不覺得虛情假意,只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大約是很難想象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吧。
這兩天在家里收拾東西,零零散散的一大堆。高中還沒有過了一半,課本就已經堆得比初中和小學時的高了。搬家時帶過來的沒有什么實用價值的東西,最終還是理出來扔掉。同學陸續發簡訊打聽我的情況。Princess新近又有了些煩惱,來自同一個人。和DC約好周末一起吃飯,周日和浩祥出去,還是吃飯。前兩天小鑒他們給我踐行,在M記坐了一上午,中午吃了火鍋,分開的時候像平時一樣很平常地說再見,好像下次見面就在不遠的日子一樣。請了調音師來擺弄我那一年多沒調過的琴,走之前他還認真地幫我把琴擦干凈。因為例假的原因還沒有去體檢,打包行李用的真空壓縮袋大抵明天才會收到。Re的體檢報告說她中高度貧血,我威脅她說我明年回來的時候她沒有好轉就親自收拾她。James之前出現了一會兒現在又找不到了,本來還想給他慶祝生日。我的生日禮物還在他那兒好好地放著,而他的生日禮物我至今還沒想到。只剩下十幾天了,距離平安夜。
睡眠質量不太好,依然難以入睡,早早地醒來。賴在床上不愿意起來,逐個抱著枕頭邊的毛公仔跟它們說話。這些天佛山都是陰霾天氣,光線照射進來像蒙了幾層窗紗,偶爾望得見的太陽似乎成了奢侈品。JY的簡訊很突然,在整個房子都很安靜的時候忽然響起來。
他說“據說某人有東西要我給你”,看得我想發笑。我之前好像一直在期待些什么,一次又一次說真的要放棄了,卻還是希冀著。真的有了類似這樣的消息,竟覺得很諷刺。最近的唯一聯絡是THX生日的時候,我情緒不穩定,說過生日快樂又說一些沒意思的話,導致大家都不愉快。而這不愉快的對話(甚至只是簡訊)卻是這半年或者更多以來我們僅有的交流了。
莫彳說,明生,遲早得放棄的。
Sunday,Decemeber 17,2007 南海 00:01
開始寫這篇日記的時候新的一天剛好到來,Re的生日過去了。這幾天都沒怎麼寫日記,起初是沒什么想寫的事情,後來是打游戲導致laptop沒電,卻一直沒有充電。周六中午和DC還有阿燦一起吃午餐,很自然地說些沒什么意思的話題,分開的時候他們目送我上了計程車。他們送了我兩個毛公仔,床上的孩子們又有了新的朋友。媽媽把毛公仔晾在害羞地躲藏起來的日光里吹了吹風,把它們扔到了我的肚子上。不知不覺又是一天。
和DC他們在步行街的M記門口分手,我坐上了一輛看起來沒什么特別其實很拉風的計程車。司機戴著墨鏡,聽著布蘭妮的歌,打著節拍,很爽地狂踩油門,一路上不斷超車。從M記到Holiday估計用了大約10-12min左右,我再次親身體驗了真人不可貌相的真理——說實話,看他的樣子還真沒想到他開這么快的車。下午和Re唱K,蹂躪Angus白里透紅的臉,順帶做一下挑起他下巴的挑逗動作;我覺得我真像個邪惡的大姐姐。這家伙實在太好玩了,每次見面都禁不住要擺弄一下他(這動詞用得真形象)。另外,他的鎖骨好XG啊……Ice放學後也來了,坐了不到一會兒就被她媽媽叫回去把豬肉拿出來解凍(很郁悶的理由),于是她只好遵命。
晚上是和Re在K記吃的全家桶,Angus由于要和家人吃飯就撇下我們走了(下次一定要他請吃飯),于是我倆坐在K記的角落吃完了我以前覺得兩個人絕對吃不完的全家桶。我發覺我食量好像大了,所以我胖了。不過也不排除是全家桶越來越貴但是所含的食物越來越少的緣故,光從它的價錢就可以看出中國近年來物價上漲的現狀。
今個兒在中大和浩祥以及他的姐姐見面。中大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公園,成片的樹木和草叢,養眼的綠色,開得漂亮的紫薇花和傳說中木棉科木棉屬的美人樹(這種樹的名字并不確定,只是在某一次逛公園的時候看到的牌子上的信息,并不確定是否與中大校內的那幾棵——我不曉得有幾棵——同種)。後來帶他去了博爾赫斯買書。也是吃過中飯,就說再見了。初中畢業後就沒有見過面了,能在出國前見上一次還是很很高興的。
離愁并不濃郁,比空氣中的花香還淡。很多時候我都沒有自己是很快就要離開居住了十多年的地方的感覺,總覺得今天睡去,明天我還一定會在這兒。又許是離期漸近,反而遮掩了不舍。然而,誰曉得呢。
Saturday, December 29, 2007(Greenwich Mean Time) Cambridge
昨日下午三時許抵達Heathrow。冬天里的倫敦天色陰暗,云層厚重低壓,積聚了冰冷的雨水。接機的司機高大且瘦削,不茍言笑,推著將近四十公斤的行李依然健步如飛,讓我不得不小跑起來追趕他的腳步。汽車行至半路,雨點落下,打在擋風玻璃上,視線一片模糊。路旁的樹木落光了葉子,空余孤獨的枝條在風中擺著各種怪異扭曲的姿勢,猶如巫婆的湯藥、受傷的馬蹄和怪物猙獰的面孔。
父親送我至HK.臨別時沒有百般不舍,沒有百般囑咐,草草在機場吃了早餐,淺淺的一句“該走了”,便已是千言萬語。他總念著的,還是我的健康。我的胃偏偏似了他的,常會疼痛,他便嘮叨著待我放假回國時得領我去做檢查,盡可能徹底醫治。我也是應了,讓他同樣照看好自個兒的身體。離別時自然是無淚——基于我的新年願望與去年相似,堅強勇敢——留給送別的人一個身影依然心有戚戚。十數小時的飛行亦給了我足夠的感觸時間,有什么比獨自一人坐在臨窗并且鄰位是個空座的位置更讓人睡意惺忪呢?
到英第一周,暫住在Mrs Wood家。Wood家的小女兒Holly非常活潑,熱愛足球,具有野蠻女友潛質。今日The Woods一家三口攜友外出游玩(聽說是去看球賽),晚上Holly帶回兩位朋友,Jake和Luke,據說今晚將留宿the Woods House。房子里開始上演追逐打鬧的戲碼,碰碰撞撞,小孩子哭完又笑,笑完又哭。Holly說話不會像她的父母或其他成人一樣有意稍放慢語速來遷就我(這還是很明顯的,Mr. and Mrs. Wood之間的對話就非常快),有時候我會跟不上她的速度。加之我對她說的關于足球的一切都一知半解(我會看球,但并不深究),更是增加了難度。But that’s nothing.I’ll get around it soon.
下午與Re視頻。幸運的是今天連接順暢,我們對話之中幾乎沒有因網絡而造成的困難。才分開不久,我已開始想念她。我出發前後Ice又鬧了場病,但願她已經安好。明天Jayne(Mrs.Wood)會帶我去學校,并且告知我巴士站的位置。新生活撲面而來,而我嘗試與其同調。The Woods的圣誕樹很漂亮,若有條件我回國後也想要一棵。God bless us all,and bless the boys in the next room(do not cry any more,at least tonigh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