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梦想就真的老了

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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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朋友的朋友在港大念精算，他说他打算做这一行做十年，拼命工作，将这辈子的钱给赚够，然后把工作辞掉，带着老婆孩子在世界某个角落安稳地度过剩下的日子，而精算这一行业据他所言，跟同声传译一样，是压力极大且最折寿的一类行当，每年猝死的人不在少数。

学院里的还有一个师姐，今年已经念到博士，我问她，你出来之后干嘛，当老师，搞研究，做家庭主妇？她说，我不喜欢我现在学的这门东西，其实我最想当的是一名漫画家，我现在手头上的作品，几乎快可以出一本画册啦。

2
这两个人说的话对我的触动都挺大的。

我一直很喜欢以一段话，“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能毫无牵挂地去做喜欢做的事情，我们都要先养活自己，赚一点小钱，在世界上有个小位置。可是，可以把喜欢做的事情贯穿在一点一滴的生活中，很多天后，你的轨迹就跟别人不一样，会更接近自己想要的方式。最后，才会更有可能等自己终于完成了那个重要的基础之后，洒脱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倒有点像港大那个朋友的生活方式，趁着年轻，把该挣的钱都挣完，然后再去过自己爱过的生活，只是我怀疑，在度过高负荷高压力的十年之后，他是否还能有那样一颗年轻的心，以及健康的身体，去追求在这十年中放弃的东西。

我的那位师姐，其实也是殊途同归，念了一个不如意的专业，本科，研究生，博士生，毫无波澜地按照一般人走过的路线到达所有人臆想中的终点，也许到最后她都不会有勇气将八年所学的抛弃，出本书，当漫画家。我突然觉得像这样平稳简单，在所有人眼中理所当然的生活很可悲，人生中悲哀的事情，就是按照别人规划好的线路活着，而另一种悲哀，你分明知道你不愿走这条路，但是又没勇气成为众人眼中的忤逆者，所以只有屈从。

二十岁刚刚出头，却以四十多岁的心态活着，这是我多么害怕的一件事情。

3
今天看了一帖子，你17岁时的梦想是什么？

17岁的时候，我还会做梦，我梦想着去欧洲，我梦想着当一个足球记者，我梦想拉着我的女朋友去老特拉福德看一场比赛，我也梦想着当一回导演，拍一部属于自己的纪录片。

世界太大，生命太短，谁知道折腾几个轮回变成花草树枝还能在这世界走一遭，我看完帖子就开始拼命地回忆，我害怕在我还未衰老之前就已经把17岁的梦想磨灭了。

吴虹飞说，再不相爱就老了；彭胖子说，再不结婚就软了；广大苦逼文艺青年说，再不XX就XX了。

目的奴役了性情，焦躁强奸了美梦。

我担心我去不了想去的地方，我担心我见不了想见的人，我担心我做不了想做的事。我不喜欢学校里循规蹈矩的日子，为什么要这样活着？按时起床，上课，吃饭，锻炼，拿到成绩，拿到学历，过上别人为你限定好的生活？在二十岁时候顺利地把梦想扼杀，然后将以后数十年的日子都规划好？为什么不寻找另一种可能性？

我无时无刻不在这样的焦虑中，所以我决定出行。我蹬着自行车穿行于北京的大小胡同，我不愿意去学校图书馆写作业而更愿意乘645路去国图翻会儿书，我非常乐意逃掉枯燥的区域规划课跑半个城区去听刘瑜老师的讲座，我也会在中关村刚巧赶上GALA现场演唱Young for you而欣喜若狂，我甚至已经开始密谋着国庆期间一次伟大的潜逃。

就像Eminem唱的，我不能在这里变老。我要在变老之前，做一些到了80岁还能为之微笑的事情。

4
我清楚地记得，有个姑娘曾问我，我们的未来会是怎样的？

我说，未来什么样子谁知道呢，把现在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如果有时光机，我多想跳进去把那个傻小子揪出来扇一个耳光，会不会说话啊，哪个姑娘不希望有未来啊。

可是现在的我依旧会觉得这是我跟她说过的最靠谱的一句话，因为后来我和她分手了，未来确实谁都不知道。

后来我又遇见了一个姑娘，很喜欢，非常喜欢，可惜上面的那句话失效了，我清楚地看见了未来，然后我选择了自我了断。

于此，无关未来，无关爱情，我想一个人最好的样子，哪怕孤单，可以平静地走过一个又一个街道，穿过一个又一个城市，遇见一个又一个的人，见证一次又一次的别离，在两鬓霜白之前，可以对着二十岁的自己大喊，嘿，小伙子！也可以对当年喜欢的姑娘说，你那时是那么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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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内上有一个我很欣赏的写手，他写过这样的一幅画面，“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面向海坐在大石头上，POLO衫的领子竖起，握着一瓶啤酒，慢慢呷着。身后停着他并不名贵的车，车灯全开，车里放着摇滚乐。他的表情平静而淡然。”“如果30岁时我能拥有这样的生活，那么我很乐意做个无人问津的单身王老五，很庆幸没有受到庸俗成功学的毒害，很骄傲自己依然热爱生活。”

真美。

即使多么疲惫不堪的世界，在日出日落之间，也会有这样令人为之一振的瞬间。

你对未来还有幻想，你对世界还抱有希望，所以，趁着还可以做梦的年龄，去做爱做的事。

再不梦想就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