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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年1月10日上午6点,世界城市值得纪念的一个时刻,连接伦敦市区Bishops Road到Farringdon的全世界第一条以城市客运服务为目的的“地下都市铁路”(Underground Metropolitan Railway)正式通车运营。这条长约6公里,运用蒸汽火车的“地铁”线,开启了城市生活的新的篇章,城市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如此从容地跨跃时空的限定,将城市的意象转换成由一个又一个出口联系起来的巨大的网络,出身于草根的地铁(最早的伦敦地铁就是定位于城市劳动阶级的)更是如同为城市低层的平民安上了一对翅膀鼓舞起他们建设自己家园的主人翁精神。
一百四十多年的历史,地铁是很草根的,无论是巴黎地铁简单朴素的风格还是伦敦地铁长期背负的“管子地铁”(Tube)的名声,都是在宣称自己是与普通大众站在一起的。的确是同样的生存艰辛,很遗憾的现实是世界上至今为止也只有香港地铁是盈利的,其余的大众始终在与节衣缩食做着艰苦的斗争,每年都在向市政当局争取预算补贴中生存。直到随着城市人一起走上了富裕的大道,克勤克简的地铁系统才开始从注重运量与服务面开始转向了自身的改善,阳光、空气、更准确的信息,依然是低调而温柔,从来不向奢华与炫耀看齐。对于巴黎人而言,看到埃克托%26#8226;吉马尔(Hector Guimard)式的由绿色羊齿蕨型铸铁与毛玻璃组合而成的地铁入口,就有一种绝对的亲切感,这种认同感是经过一百多年的共同奋斗形成的革命友谊。与之相对的,被称为“靶心”(Bull’s-eye)的红蓝构成的“伦敦地铁”(London Underground)的标识所联系的“管子”地铁与伦敦人之间是另一种理性的革命友谊。这种内在的物质使地铁系统饱含了城市的精神,而绝不是蛋糕上的标花。埋藏在城市地底的“机械血管”,流淌的是城市的血液,于是与城市同化,溶为一体。
将视线收回到21世纪的中国,我惊异于如此之多的城市热衷于拥有自己的地铁,但是难免缺少了卧薪尝胆的决心与礼贤下士的姿态,转而寄希望于拥有地铁就拥有了国际城市的会员卡,布满了暴富者试图证实自己的那种市侩气味,对于金碧辉煌下巨大的财政赤字的漠视,使他们的难产成为必然的命运。对于地铁来说,中国城市理应是想象中非常理想的革命伙伴,北京地铁五十多年来与北京城的革命友谊证实了这种关系的存在,然而仍然每年在与亏空斗争,对于斗争的熟悉让这种存在真实而可信。广州更是把地铁脱贫期定在了二三十年之后,不管结果是否如愿望一样美好,共同奋斗的战斗关系在这一刻建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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