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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的栅栏
晚上随手从电脑前的书堆里拿过一本书,原来是席慕蓉的一本作品集,里面选了她的散文和诗歌。于是就坐电脑前就着不太亮的灯光翻了起来。这本作品集不是第一次读,只是从来都没有从头到尾完整的看过。这就是读作品集的好处,你没有必要一定从头开始读起,每章不漏的读到最后,有时甚至连前言后序都要读到。作品集可以随意的乱翻,喜欢的那一章常常会无意识的让你翻到,然后会不厌其烦的再读上一遍,掩卷默想,感觉就象是和一位老朋友在私会,因为熟悉,所以无语,就这样可以默默的坐上好大一会功夫。
“当年的我其实是被一种虚幻的栅栏所限制住了,真正的自我因此而踌躇不前,终于错过了成长的最好时机。”这是她的一篇散文里的句子,散文的名字是“虚幻的栅栏”。因为“栅栏”一词让我想到了远离这篇文章之外的一个久远的隆鼻朋友来。
认识她是因为在省城参加的一次培训学习,我和她很偶尔的分住到一个美容医院房间。第二天中午吧,在吃好饭回房间的路上,她微笑着对我说:“他来了。”我便知道她说的这个“他”是她的爱人,因为她告诉过我,她的爱人是她长不大的孩子,她不管到哪,只要外出超过一天,第二天他肯定会赶到,哪怕只是呆房间里做提眉术,他便是心安的了。晚上他爱人的朋友,省报的一位编辑请我们吃合肥的“谭鱼头”。我和她一起过去,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他翘首远望,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注射隆鼻她便笑着快步走上前去,看到她,他的眼里放出一种很柔和的光来,上前牵了她的手,害羞的对我笑笑。
他很依恋她,他是诗人,他说她是他诗歌的源泉,常常半夜里醒来,看着躺身边的她,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感动,灵感就象泉水一样涌来,他会迫不及待的写下来,然后摇醒她,兴奋的高声为她朗诵,完了,就象个孩子一样满脸期待的望着她假体隆胸术,她笑了,说声“好”他便兴奋的在房间里跳来跳去。
他为她写了无数首的诗,然后结集出版,书名叫《遥远的门》,也送了一本给我。其中一首《致爱人》里面的一段“真想用我的臂膀/围成一个美丽的栅栏/为你遮挡岁月的严寒/为你遮挡所有的创伤……”特别让我感动。
可是他终究没有能为她遮挡所有的面部手术除皱创伤,他在一次车祸中永远的离她而去了,给她留下了此生中最大的创伤。
冥冥之中不知是否有预感,他在《致爱人》结尾写道:“爱人啊/当我躺在天堂的岸边/你秀发的草原/放牧我所有的思念/思念无岸人生无岸/……爱人啊,请与我同往。”
好想问一声:亲爱的朋友,你在天堂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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