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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正在英国帝国理工学院攻读博士的李同学万万没想到生平第一次叫救护车是在伦敦,更没料到原因是饮用过量的浓咖啡。
今天傍晚在伦敦某场所与一位年迈的绅士约谈,老先生热情慷慨,招呼侍者过来询问我需要什么。我简单点了咖啡和点心。之前我自己已经喝了一大杯咖啡,侍者又上了一小罐咖啡和一个杯子。老先生请我饮用。也许是由于谈话投机,我一边侃侃而谈,一边喝咖啡倾听,不知不觉竟然一个人将整罐浓咖啡一饮而尽。晚上出了事才意识到那不是一般的速溶咖啡,而是高档的黑色浓咖啡。
作为一个不经常饮用咖啡的人,我在随后的参观过程中已经有一丝异样,感觉渐渐迷糊,反应迟钝等。回家后越发严重,吃饭没有胃口,头晕但是不痛,想睡觉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焦虑的情绪不断蔓延,直到最后心跳骤然加速,瞬间呼吸困难,犹如溺水,快要窒息,身体快被撕裂一样,在床上翻滚,发热出汗,几乎灵魂出窍。
在不断的忏悔和祈祷中,无数人和事在脑海中重放,感觉死亡在接近,六神无主,想尖叫呼救。我克制自己,尽可能平静地对舍友说,快帮忙叫救护车,我喘不过气,快不行了。舍友开始以为我在说笑,目睹我挣扎的惨状,顿时瞠目结舌。赶忙拨打999呼叫救护车,此时近午夜十二点。电话接通后,一位工作人员询问我的住址和基本情况,比如能否说话,走路,呼吸,在确认并立刻派出救护车。我穿上外衣,收拾行李,带上护照,手机,笔记本和钱包。把家人的电话写给舍友。
当时几乎做了最坏的打算,因为从来没有如此难受痛苦到叫救护车的程度,也隐隐担心由于文化差异会遭遇治疗困难。那一刻,的确很想家,父母的照顾和家乡的熟悉感不会有在国外遇到困难时的惊慌失措,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坚强挺住,在国外必需学会自立,靠朋友,更要靠自己。
医护人员在不到两三分钟后就在门外,我没弄清他们如何通过大门直接进来。一位男士背着硕大的医护箱步入房间,马上问我最新情况,我简单介绍,刚才痛不欲生,现在有所缓解。他马上打开仪器检查我的心跳血压,并继续询问最近的出行,饮食,家庭和个人病史等。
我全身颤抖,有点语无伦次,他耐心地安慰。当时我还不知道是因为咖啡的问题,表示怀疑是食物和配料过期。不久,另外两位医护人员也抵达,他们说来自另外一辆救护车。初步检查结果正常,可我心有余悸,希望能进一步检查。他们于是把我送上一辆救护车,并继续细致询问我各种问题,认真地填写相关表格,抽取一滴血液进行化验。为我系上安全带。一位医护人员陪着我,另外一位开车送我到最近的医院进行进一步检查。
抵达医院,他们带我来到急诊室。零零散散有十个病人在等候。我入座不久,医生喊我的名字来查询我在英国注册的医生,每个人包括留学生都有一位在英国医疗系统的注册医生,享受免费治疗。确认我的信息之后,让我等待检查。医院设施便捷实用,洗手间有紧急呼救拉绳,还提供免费的无线网络。
我当时基本稳定,偶尔有反胃的感觉,思路还算清晰,利用等待时间电话朋友并搜索网络寻找病因。最初推断是食物相克,因为先后食用了咖啡和黑木耳,接着在医生检查和交流中恍然大悟。因为之前在两小时内喝完整罐超浓黑咖啡,后劲反应,导致失眠,心脏负担过重,引起心肌缺血,心律失常,心跳加快直至呼吸困难。
咖啡作为刺激性饮品,空腹摄入过量引起副作用。如果说酗酒喝醉是呕吐伤肝,咖啡喝醉就是头晕威胁心脏,那种撕心列肺的苦楚是梦魇般的回忆。我在医院先后接受两次不同的心律血压检查,医生均表示各项指标正常,可以继续入座观察,或回家休息。由于我感觉基本稳定,初步确定病因,决定离开医院,通过饮水来稀释咖啡因,缓解病情。
凌晨三点,我独自步行回家,伦敦西部住宅区万籁寂静,安详神秘,优雅的排房建筑,整齐的停车街道,空无一人,十分钟左右即顺利到家。一路上,我反思着,异国他乡的治疗并未因为语言文化让我感动冲突和不适,生平第一次叫救护车及时获得贴心治疗实属不幸中的万幸。
某好友开玩笑英国报纸会不会第二天报导Chinese Student Hospitalised for Coffee。虽然有惊无险,回想那一刻生命是如此脆弱和短暂,度过所谓的『末日』,其实每一天都可能成为最后一天,爱惜生命,珍惜每一刻,因为人一出生就得面对死亡。
我琢磨着,希望用文字记录发生的一切,让人们尤其是海外莘莘学子熟悉英国的急救制度和咖啡的副作用,了解我的经历同时也吸取我的教训。祝愿大家新年身体健康,神采奕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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