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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鱼毕业了,她没有回家乡,而是到北京找了一份外企公司的工作。
父母很希望独生女儿回到他们身边,王鱼用前途、待遇、就业机会等等理由说服了他们。他们不知道,王鱼内心真正对家乡的抗拒,是来自于那一扇扇对面楼房紧闭着的窗户,那些窗户象一双双沉默而雪亮的眼睛,无处不在。
王鱼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租了一套单房,从两人一间的公司宿舍搬了出来。第一天拥有自己的家,王鱼兴奋得哭了。她在泪眼朦胧里打量着这个20平米的房间,她要用各种柔软宽大粉红色的布料打扮这个家,让舒缓的音乐充满它,她可以在这里大声地唱、飞快地旋转,在床上尽情滚动。而对面,虽然有一扇扇沉默的窗子,她带着坚毅的表情走过去,“刷”地拉上尘埃席卷的旧窗帘。
“我要换个厚厚的新窗帘。”王鱼想。
王鱼所在的外企是一家美国汽车公司,王鱼的工作是销售部的秘书,每天做一些部门内的文书杂事,其实就是部门的后勤总管。
公司里好多外国人,他们的生活方式不知不觉地侵入了中方职员的观念。公司好多男女之间的交往是很随便的,恋爱对象换得象走马灯一样快。互相之间聊天的内容也很放肆,女孩子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当着一众男人的面谈论谁的性能力强谁床上不行等等。下班之后常可以看到昏暗的电梯间转弯处有男女接吻拥抱。
王鱼对这种环境适应了好久。
刚毕业的年轻女大学生永远是最受男士欢迎的人物。王鱼的周围每天少不了装作漫不经心地打趣其实很注意她反应的男人。王鱼矜持谨慎地反应着,对于谈恋爱她已经有不少经验。
她当然希望从这些人里寻到可托付终身的人,尽管周围充斥着未婚同居、一##被过滤##甚至一辈子独身只追求性快乐的观念,但她清楚地知道那不适合她,她只想给自己找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丈夫。
刘野和唐羽在这一阶段先后走进了她的生活。刘野是公司的一个客户,地道的北京人,清瘦高大,眼神精明活泛。唐羽则是销售部的副经理,广东人,白胖,开朗爱说笑话。
他们都是单身,30岁左右。
唐羽追王鱼追得很猛,情人节送了王鱼99朵进口英格兰玫瑰,矢志不渝地天天请王鱼吃饭。王鱼不太喜欢胖男人,开始她一直拒绝。可是架不住唐羽凶猛的攻势,再加上周围的人不断地烘托:“唐羽是咱们公司中级阶层里硕果仅存的钻石王老五啊!抓住机会不要错过啊!”
王鱼终于在五一假期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开始答应与唐羽约会,吃饭、泡吧、看电影。
而刘野总是在来销售部开提货单时目光很深地看着王鱼。在王鱼盯着他看了好久之后问他为什么看她时,才恍然大悟地说:“没什么,看你特眼熟。”
王鱼微笑着问:“象谁?”
刘野不好意思地望看别处,过一会儿才转过来说:“象我做梦梦见的一个人。”
每当这种时候,王鱼的内心就会袭来慌乱的阵风,心在离喉咙口很近的地方一跳一跳地。
唐羽总是很大声地说笑着,一双白胖的手辅以各种手势。他会以男人少见的耐心陪着王鱼逛商店,给她试穿的衣服提意见。他提的意见总是很诚实,不会顺着她的意思说话。而且他帮王鱼挑的衣服总是比王鱼自己挑的衣服更合适,感觉上他好象很懂女人的心理。
有一次王鱼把这话跟他说了,唐羽笑着说:“我是女人##被过滤##嘛。”
王鱼没听清似的歪了头来看唐羽。唐羽连忙补充道:“杀到你这就过不去了,被你杀了。”
王鱼笑了。她和所有女人一样,认为即使是谎言,只要是善意的,也会令人愉快。
唐羽第一次吻到王鱼,是一个雨天。那天下班的时候雨还下得很大,唐羽叫王鱼等在公司门口,他去停车场开车过来接她。可当他把车开过来离王鱼还有四、五米的距离时,王鱼却跳下台阶跑进雨中。
这样当王鱼坐进他的车里时,头发上就淋了一些水,黑亮的发丝沾在白皙的脸边上,显得眼睛很黑、很亮。
唐羽感到喉咙发干。
在外面吃完了饭,唐羽的车把王鱼送到楼下。王鱼刚要下车,忽然被唐羽拉进怀里。
唐羽的怀里有暖烘烘男用古龙水味道。
王鱼顺从地依靠在唐羽宽大的怀里。她回忆起前两个男人的怀抱,对比着他们的不同,但前两次的味道她已经不太记得起来了。只记得那些含糊的颤栗。
这一次没有,她只是很平静地、安然地依着他,然后被他轻轻抬起下颌,把宽厚柔软温热的嘴唇覆盖在她的嘴唇上。片刻,一条湿滑的舌尖探进来……
湿滑的舌头在她的嘴里游走,有一种挑逗、撩拨的意味,而他手的动作与舌头的意味完全一致,毫不顾忌地在她薄薄的衣服里面突破着层层禁忌。
“我想去你家……”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她哽了一下,没有说话。
于是他停止一切动作,一手拥着她,一手拧下了车钥匙。
他们在浓稠的夜色中匆匆走进单元门,跑上楼梯。
王鱼的单房铺了厚厚柔软的地毯,唐羽的脚一旦探到了柔软的地面,手就把王鱼紧紧地箍起来,嘴唇疯狂地啜吸着王鱼的舌头。
王鱼全身都瘫软了,她象一件衣服一样绵软无力地搭在唐羽的胳膊上,靠着另外一条胳膊的托举才能完成接吻。
她内心有片刻的惶惑,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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