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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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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的刀
我的宿命中有两把刀,一把是深刻入骨的孤独,一把是锥心的痛楚,我本是要用这两把刀保护自己,结果只是让自己更孤独更痛苦。
原来,我始终在为对手保存着一把刀。
暖暖的夏日的午后,阳光灿烂的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浮躁的气味。
我独自坐在三环主路的花坛边,透过深黑色的墨镜,看着一辆辆在我面前飞驰而过的汽车轮胎。
我看不清车里的人,车开的太快了。
我只能看清轮胎。
车轮转的再快也是圆的,快速的旋转不但没能让它们如愿的隐藏自己,反而使自己暴露无疑。
看到汽车的时候,我的第一眼永远是看向轮胎,我喜欢这些傻傻的圆东西,让我想起权。
我不知道,如果在那次叛逆的行为之后,我没有赌气登上回家的列车,还会不会遇见他。
或许,我们还是会在这个繁华而寂寞的城市遭遇。
如果说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便是一种缘分,那么,相遇之后呢?擦肩而过,究竟该做何解释?
我脱掉白色的衬衫用袖子系在腰上,脱掉红色的塑料凉鞋提在手里,光脚走在花坛上。
太阳好毒,把水泥石板晒的发烫,我的脚掌在接触地面那一刻有轻微的疼痛,我笑了。
我记得我们好像说过,要光脚在路边散步,我想到权光脚在我身后奔跑的样子,一定很傻。
我就这样光着脚,在人们诧异的目光中走回了家。
开门,进屋,扔下手中的鞋,然后我把自己扔到床上。
我想起车轮,想起权。
权知道,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儿,我的屋子里,一直有两把刀。
我不爱说话,不爱笑,也不爱向人求助。
权看见我的时候,正是我需要他的时候。
那天,我与同寝的女孩儿吵了起来,我煽了她一个耳光,扭头摔门走了。
好像是因为非常小的事情而争吵的,我记不清了。其实我很早就看不惯她,她也看不惯我。争吵是迟早要发生的事,只是我们都坚持不到下个借口的出现罢了。
扭头出走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想,等走出楼门来到灯光绚烂的街上,我的头脑空了。
我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于是我开始思考,为什么离开的是我而不是她?!
可我不能回去了,那屋子里的空气已经让我觉得恶心。
就是那晚,我开始喜欢光着脚在路边漫无目的的行走,开始关注飞转的车轮。
就是那晚,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遇到权。
权开着车在我旁边经过,我看见他驾驶的白色的轿车。
在一站地远的路口,我看见他靠着车门吸烟。他只对我说了两个字——“上车”。
我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儿看着他笑。
我喜欢他,因为他下颚有一颗和我一样的痣。
然后,我上了他的车。
他把车停在滚石的门口,我跳下车,挎着他的胳膊说:“我上车前把鞋扔了,你得背我。”
那天晚上,我们不停的抽烟、喝酒、跳舞,直到筋疲力尽。
他问我去哪里,我说:“我没地方可去,现在连鞋子也没有了,你得背我。”
他把我抱上车,飞快地开上三环。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我打开车窗,伸出头呕吐。
我看见他的车轮在飞速旋转,是红色。
我跟他回了家。
不知道为什么,那晚的我非常健谈,我对这个陌生的男子说了好多好多。
我谈起我从小到大衣食不缺的生活,谈起我生命中的遗憾和寂寞,谈起我深深的叛逆性格。我说否则你要不到我。
我告诉他,我习惯在我的床边放两把刀。
因为我从小就经常被父母独自留在家中,经常是等到很晚,他们还没回来,我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总是做一个噩梦。有一个巫婆用绳子套在我的脖子上,在窗外用力拉我,我挣扎着叫喊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看见妈妈在和别人说笑,根本不看我。
于是,我开始害怕,我搜集任何可以作为武器保护自己的东西。开始是妈妈打毛衣的竹针和喷雾式的杀虫剂,后来我找到了厨房里的刀。
可是我还是害怕,我怕有人闯进来用我自己的刀害我。于是,我又藏了一把。
从此,我的房间里,总是有两把刀。
权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说:“两把刀,有一把是为坏人准备的?”
我知道我爱上了一个梦,一个醒来就必须忘记的梦,他毕竟是一个仅大我4岁无法背负我沉重的生命的男人。
他除了红红的血印和一个难以遗忘的出轨经历,什么也给不了我。
只是,我明白的不够及时。
这是我最过分的一次叛逆。
##被过滤##之后,他满怀歉意地凝望着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处女。”
“没关系,我爱上你了,从第一眼起。”
“……”
我把他的沉默当做默许,幸福的倒在他的怀中。
我没有看见他轻轻的皱眉和他眼中的迷茫与歉意。
我一直不知道,在这个游戏中,我只是毫不知情的玩具。
我甚至连他的姓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权,还有一串一直没有打通过的数字。
那一年,我19岁,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也为长大付出了代价。
我曾连续一个星期出现在我们那晚去过迪厅和酒吧,沿着我所记得的与他相遇的路走。
我不是纠缠不清的人,也讨厌没完没了罗哩罗嗦。
我只给了他和自己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只给了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
然而,他还是像蒸气一样蒸发在这个我并不太熟悉的城市中。
我知道他只是藏匿在某个我所找不到的角落,他不想再见我。
第七天的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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