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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真的曾经拥有过爱情 [打印本页]

作者: 自由游荡    时间: 2004-5-14 23:48
标题: 我真的曾经拥有过爱情

此刻好冷

我以为是冬天

或许是你不在我的身边

窗外是死一片的沉寂,没有月亮,疏离斑驳的碎叶裹杂在风中,有一阵哀鸣。

燕山头场雪下来,正值我外出还家。雪乃不速客,我是有缘人,就倚在窗前歇息

着看雪。抬眼望过去,天宇渐渐宁肃,面色沉静如哲学家。雪羽初落时还小心冀

冀,在旷地上试锋茫,无多时就逐风驰骋,或舒或卷,笔笔都成了大写意。再过

些时候,漫天里都是雪,四下里无一个人,这世界竟比银子的还好看。

人难得有片刻的专注,我也是。眼前雪舞,脑子里也禁不住纷纷扬扬。由不

得忆起京剧里李少春那一嗓子:好大雪……李少春饰的林冲。我没那调门身段,

自是不敢喊,怕杀了风景。思量间有一人闯了视线,窝着身子,急匆匆往前跑,

不留神扑在地上,爬起来胡乱掸着衣裳,还是跑。我看了好玩儿,就笑。没幸灾

乐祸的想头,只看那情态有趣儿才忍不住。

戴敦邦绘《水浒人物谱》中林冲夜奔一幅,毡笠腰刀,花枪葫芦,斜着身子

躜行。身外四周虽没怎么点染,却让人觉得雪紧风劲。也惟林冲才配得上这样间

架,耸肩缩首,负冤衔屈,苦寒中另有一股英气,依稀是风雪山神庙传说中一团

升腾不息的小太阳。若换了李逵踏雪必是另一番模样,肚子须得挺起来才像。同

是好汉,性子气脉不一,外在的风光就该不同。前人陈老莲《水浒叶子》也有豹

子头,行家早有佳评的,终觉得不如戴敦邦的这幅画龙画骨。

电话铃响,脆如冰棱敲地,朋友说今晚煮酒。我听了高兴,说正撞在我心坎

上,此时浮一大白正好当令,有多少酒也能穿肠而过。问下酒物,答涮羊肉。北

地不像长江那边,肴馔讲求个精致,名字都有别趣,好像得了夫子“食不厌精,

脍不厌细”的南传真谛。孔夫子终归是咱北方土佬,老先生在肉割得正时,估计

也会放开肚皮吃饭,才好立定脚跟做人。要不,也没有了周游列国的劲头。

出门走在雪上,一步一印,一印如一字。足下有声,仿佛在教我这字念什么

。听了也不懂,大约是苍天所书,且天机不可泄露的缘故。园圃里翠草已被覆住

,绿意虽在下面,过些时日还会翻出来。这里植的是常青草种,我叫不上名,只

知不用春风吹过,也四季盎然而有生机。一茎草也有这样造化,做人的更当努力

。今天我已经做了些事了,再奋发的话,就是且努力吃羊肉去。

桌边朋友团团坐定,桌上摆黄铜火锅,擦得锃亮,刻有龙云腾挪图案,底下

炭火红花绽开。如今这样摆设的少见了,大多是用电用煤气的,也还算好,只是

不大怀旧。羊肉端来,白底蓝花盘里码得齐整。其薄如纸,筷子拈起可透过灯光

,向锅里一涮,入口即化,滋味浓郁鲜香。肉是小尾寒羊所赐,手工切成。切这

肉的,刀工不俗。古有疱丁解牛,恢恢乎其游刃有余,今人解羊的技术,我看也

当得过。男人一起时就坏,吃菜坏,喝酒坏,却都是友情里的坏。点其它菜品时

,叫了羊鞭羊宝,说是专门给老大哥预备的,增补元气。这桌上我不最大,落得

吃还免了调侃。举杯时又有主意,每人说句诗词,要有个雪字或酒字,没话的要

罚。那罚酒的杯能盛白酒八钱,比我们现用的要大,立在那里,威风八面。

我对古体诗词,素来敬谢不敏,不能如白毛红掌一样,放开嗓子曲颈向天歌

。心下晓得不能逞强,但也没奈何,不是大哥,也有难言处。抖擞精神,撇出“

北风卷地百草折,八月胡天即飞雪”,““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句子,

搪塞得过。好在几巡后,有人又出了别的玩法,乱了这个令。“百草折”一句,

意境苍凉,我爱它的廓大而有雄浑意,不见金戈,却也遥闻铁马的韵律。“小火

炉”那个,优雅有古意,但我还是嫌它小气,不爽利。“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

……”这句,我知道,偏不说,瞧别人说不说,果然有提到的。

众人散去时,还说着雪。我与一朋友同路,他问我还看不看梅花。他在郊外

有园子,去年花开时我叩过柴扉,今冬想来也要去。上回看梅,不远不近。远了

不好看,也不想太近了,“幸有微吟可相狎”就有些帖而不切。人家无意苦争春

,我敬的也是她这个高洁。说着话时天光大晚了,天色如墨,地下的雪明明灭灭

,好似地在天上,而天际的白云平展展铺在脚边。只饮酒这一刻,天与地就在不

经意间翻转了一下,天却还是天,地也还是地。我思忖:自己怕是已经微醺。

回味那天景像,还隐隐有喜乐的甘甜,虽淡淡的,却是舌尖上的真感觉。我

有大好的冬日过,北望燕云,了无尽意,还盼着一场好雪再落。

我弟弟回来了,真高兴,还当了JC,尽管刑侦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好在他

胆大,还有力气。要知道,他打死过一只##被过滤##。在那个冷兵器时代,这是一项壮

举,可惜只是##被过滤##,


作者: 自由游荡    时间: 2004-5-14 23:48

当然,这一切在我死之后发生。

他有个朋友叫鲁智深,生前从不吃素,死后被安排在阎王殿西饼厅做小工,我是

他的师傅,我弟弟的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

在家里,我是老大,弟弟是老二,所以我是大郎,他是二郎,我们家姓武,所以

我是武大郎,他是武二郎,不过户口上我是武柏,他是武松。

我会做炊饼,他会打##被过滤##。

我有妻子,他是和尚。

重要的是,我有个美丽的妻子,她姓潘叫金莲。其实我很罗嗦,不过我是想一个

问题的叙述不在于复杂性,而在于条理性,如同婚姻,并不复杂,但要梳理出清

晰的脉络就很困难。

那个时候我弟弟刚从外地回来,我很高兴,金莲也是。

我能看得出他们很谈的来,或许是年龄的接近。

当然,除了年龄,我们还有很多差异,尽管我们是兄弟,但绝然相反,不过这又

有什么关系呢?金莲是我的妻子,法律上认可,尽管只是一纸文书。

我以为形式可以包容一切。包括年龄及其他。

或许我开始明白了一点新的东西,但无法习惯,这让我有点烦躁。许多事情又再

次重现在眼前,比如搬家,比如关灯,比如深夜脸上的泪水,有些东西,尽管用

主观的重量压在记忆深处,但客观的张力却总是烘托起热度渐渐蒸发弥漫出来,

无孔不入。

炊饼挑子并不是很沉,但因为一天都没有销售,所以显得重了,我放下挑子,好累。

此刻,我能够放下的只有挑子,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可以放手?

我遇到了王婆,这是一个寂寞的女人。

她幽幽的注视着我,除了美丽,她也是一个女人。

我发誓,在此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她,那个时候,我的眼里只有金莲,只有

金莲的美丽,尽管只是一个外观,但我以为悦目即可赏心。

有一种情感叫外遇,比如管涌一般,开始的时候是死寂如石,但地下却开始有丝

微的水流开始渗透,掩盖于麻木中,于是漠然,滴水穿透石头,这时暗流渐渐汹

涌,却如开始加热的凉水,置身其中的青蛙依然慵懒,当爆发的洪潮喷薄时,我

知道,无力自拔了。

王婆幽幽的凝视着我。

她很寂寞,我也是。

忘了最初的搭腔,忘了第一次的接触,忘了她的外表,因为这一切并不重要,重

要的在于我又开始了心跳,一种复生的快乐,我很满足,尽管只是一段隐藏的晦

涩,却有阳光。

我总是茫然于在家与在外的情绪交错纠结中,这样的生活,有点累又不太累,失

在这样的心跳里。

生活总在继续,期间又发生了许多事,比如我弟弟出差去北京了,要很长时间,

他走的时候,我很牵挂,金莲也是;于是我又觉得他走了其实挺好。

我总是在王婆的门口歇息,是一种借口。

金莲有时候会推开窗户看看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花香

。窗外是一个复杂的世界,有行人,有男人。

金莲的叉棍跌落下去,砸到了男人,一个很帅很年轻的男人。

他叫西门庆。

我说过,上天总是会在一个偶然的时刻塞到你手里一件东西,你无力抗拒。

西门庆塞到金莲手里,她无力抗拒。

我很矛盾,曾经想过与金莲分手,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但似乎又不应该是这样

的一种程序。

王婆一直在期待,所以她很高兴,我却无法指责,只能默默的喝酒,不知道是想

壮胆,还是麻醉自己。家里,金莲与西门庆也在喝酒,同样是在壮胆或者麻醉自己。

总之,我常常在王婆那里醉着。

只在那一刻沉沉的睡去,明天的太阳还在地球的另一端。

这样的纠杂总要面对,如同考卷总要带给家长签字,磨磨蹭蹭到天黑总得回家,

我们其实一直在忐忑的守侯着不可或知的未来。

除了死亡,还能怎样?

过程与结果哪个重要?我不知道,与王婆在一起的时候,我无法预知,于是将结

果束之脑后,尽情的享受过程的欢娱;现在我不敢去体验这个过程的煎熬,只想

迅速找到一个结果。

怎么死并不重要,我只希望死亡。

王婆看着我渐渐浑浊的眼睛,她哭了,有一滴泪水,滑落到我的脖子上,好痒,

我却无力拂去。

我死的时候,开始渐渐的忘却一切,忘了幸福,忘了心跳,忘了嫉妒,忘了爱情

其实,我想告诉你们,我真的曾经拥有过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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